开年之后各县准备县试,县试之后的四月是府试,莱州府作为府衙,秀才考试的府试和院试都将在此地举行。
只可惜谢怀谦搬迁府衙之事一直未曾得到朝廷批复,所以各地过县试的读书人,仍旧得走过漫长的距离往莱州府。
谢怀谦去年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今年再次主持,已经不会如上一次一般会觉得紧张,只当成是知府必做工作。
舒婉看着他穿戴好,这才问道,“郑长盛还没消息?”
谢怀谦摇头,“没有。”
走到门口又言,“不过我觉得你对他的关注度有点高。”
舒婉:“我觉得你脑子有病。”
谢怀谦就那么一说,知道她关心的是新物种,无奈叹息一声,“等着吧,这才四个来月,说不得还未到地方呢。”
“道理懂,就是忍不住想问问。”
谢怀谦看着她道,“婉儿,你若想去,等孩子稍微大一点你便跟着他出去走一遭吧。”
“你认真的?”
舒婉怀里的延哥儿仍在咿咿呀呀,只是她脑子有些烦乱,没法再想其他。
原来他知道她的想法。
她的确有过出海的念头,但想想出海的条件,和海外的环境,她的想法就淡了许多。
只是寻找新物种,完全可以雇佣一些人去找,自己去不去都行吧。
谢怀谦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点头道,“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安排。”
舒婉噗嗤一声笑了,“我不想去。”
“真的?”
舒婉摇头,“假的。”
谢怀谦哼了一声,转身道,“我听不见。”
脚步仓皇的跑了。
四月天,温度适宜,舒婉带着延哥儿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能听见书生满怀豪情的吟诗作对之声。
待临近府试,学政也到了莱州府,谢怀谦开始早出晚归。
府试结束后不足两个月又是院试,院试之后这才清闲下来。
新晋秀才们若要参加秋闱,却要早早的去济南府等候,谢怀谦召见了今年新晋秀才后回来与舒婉道,“有几个不错的苗子,真的是天资卓绝。”
舒婉听他言语间的喜欢,不禁问道,“你不会也学老师那样收徒吧?”
谢怀谦乐了,摇头道,“想什么呢,我不收徒。”
他看了眼舒婉怀里的延哥儿道,“等他大了,我就专门教延哥儿。”
舒婉觉得也行,“那就看你了。”
说完这些,舒婉便将延哥儿塞给谢怀谦,“今日你带着他,我得去趟郊外。”
“行,你去就是,我带着他。”
莱州府郊外,年初时谢怀谦便遣人去开垦出二十亩地出来,又是施肥又是调理,在四月底时便率先种下番麦种子。
而剩余的种子,在询问了一些农户之后,分别发下去,让大家尝试。
因种子不多,这块地就格外重要,不光有专门人把手,舒婉更是时常过来与负责的农户沟通,遇上什么问题她便回来查阅资料,再回去与农户商讨解决的办法。
如今六月过了大半,番麦苗蹿出来,瞧着便让人欢喜。
施肥、浇水,哪怕是除草,舒婉都得多盯着,恨不得将田里有多少棵番麦苗都数的一清二楚。
转眼七月便到,延哥儿满周岁。
毕竟是他们夫妻的第一个孩子,谢怀谦还是重视的。早早的便计划着周岁宴。
整个莱州府的达官显贵,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如何送礼。
为杜绝送礼这恶习,谢怀谦直接放出风去,一概不收礼,只在衙门后头的巷子里办三天流水宴,就当庆祝了周岁宴。
却不想在延哥儿周岁前几日,宁氏与谢怀慎风尘仆仆的来了。
一家人已经两年多未见,宁氏本又感性,抱着舒婉便痛哭起来。
待她哭完,又看向谢怀谦,忍不住落泪,“娘的二郎啊。”
不用多说,又是抱着一通哭。
年近三旬的谢怀慎瞧着更加成熟稳重,那条腿大约是彻底没了指望,这么久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谢怀谦道,“娘,您先跟婉儿去后院家里,待下了值我就回去,晚上咱们好好聚聚。”
宁氏忙道,“你快去忙,娘跟舒婉说话,也看看延哥儿。”
说完便不再理会谢怀谦,兀自去抱延哥儿了。
谢怀谦又喊了声娘,宁氏皱眉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谢怀谦哭笑不得,“我才是您儿子。”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若你不是我儿子,我能千里迢迢跑来给你儿子过周岁?”宁氏不禁摇头,“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没长进,当知府了便要以公务为主。去吧。”
谢怀谦一脸郁闷,舒婉笑道,“快去吧。”
接着便与宁氏往里头去了,谢怀谦无奈,看向大哥,谢怀慎如以前那般拍拍他肩膀,“二郎,去吧,你是知府大人,大哥和娘不能耽误你的。”
竟也走了。
谢怀谦哭笑不得,回去前头办公的地方,几位官员对视一眼,心里转动着一些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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