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道路清理出来,谢怀谦的胳膊也重新包扎了。
谢怀谦一脸幽怨委屈的瞧着舒婉道,“娘子,你不心疼我了。”
舒婉瞅着他那眼神一阵恶寒,“收起你这表情,什么时候了还撒娇卖乖。”
结果这一说更不得了,谢怀谦干脆一头扎舒婉怀里了,“我不管,你刚才故意叫我疼,现在我身上都没力气,你得负责。”
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舒婉哭笑不得,“你这赖上我了?”
谢怀谦:“随你怎么说。”
反正靠在那儿就是不挪动,一副不要脸到底的架势。
舒婉有心想给他一巴掌,可落在那包裹着的胳膊上,又不忍心了。
这是她的男人呢,虽说没那本事,可方才也的确是为了护住她,这会儿总不好再揍他。
于是伸手拍拍他屁股,“起来了,像什么样子。”
谢怀谦听她声音软下来,便趁机道,“疼。”
舒婉皱眉,“那怎么办?”
谢怀谦:“你给我吹吹。”
对上他清亮带着讨好的眼睛,舒婉眼睛一瞪,“吹吹就不疼了?”
“是,吹吹就不疼了。”谢怀谦又补充道,“若能亲一下就更好了。”
舒婉:“……”
半晌,舒婉道,“可算了吧,身上血腥味重着呢,等到了地方再说。”
谢怀谦有些遗憾,却也知道这会儿不好再亲热。
他坐稳身体,叹气道,“帮我铺开笔墨,我得写文书。”
舒婉道,“要写方才之事?”
“是。”谢怀谦道,不论能不能调查出来,这人和信件都得送去莱州府交给知府大人。
舒婉皱眉,“那会不会本来就是他们所为?”
谢怀谦意味深长道,“那就更该送过去了,好叫他们知道,我谢怀谦没那么容易杀。”
舒婉点头,铺开纸张,让外头赶车的黄彪把车速降下来,走的平稳一些。
“知道了二太太。”黄彪将车速慢下来,后头的车也会跟着慢下来。
黄彪也是松了口气,方才听着自家大人跟二太太撒娇,鸡皮疙瘩险些落了一地。
原来二太太喜欢这样的男人呐。
是不是太强的女人就稀罕这样的文弱书生啊,还别说他家大人撒娇之后二太太声音明显的软了。
随即他忙晃了晃脑袋,以后可得把心思放在别处,不能多听,不然他家大人把他灭口咋办。
因着路上出了意外,到天黑时也未到城镇,找了处靠近河边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
舒婉身上还有不少血迹,少不得要清洗一下,东娘忙着烧热水,端上马车,谢怀谦到,“你快擦擦换身衣服。”
舒婉:“你下去。”
谢怀谦坐着不动,“我胳膊疼。”
“你又不是用胳膊走路。”
舒婉催促,“快点儿。”
谢怀谦委委屈屈的下了马车,正好瞧见颜余琦站在河边,便过去喊了一声,“颜先生。”
颜余琦打量他一眼,问道,“大人没事了?”
谢怀谦摇头,“还成。”
至于之前尖叫之事完全不提,只当没发生过。
有些事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怀谦深谙此道,脸皮该厚时就该厚一些。
颜余琦便不再多问,转变话题与谢怀谦说起今日之事。
谢怀谦道,“恐怕与前任县令也有关系。”
两人正说着,一路跟着他们打扮成小厮的前衙役过来,“谢大人。”
谢怀谦看他,“有事?”
前衙役道,“今日那些人里,有一人我觉得面熟,仔细想了想,似乎当日衙门出事时便有那人。”
谢怀谦一惊,“同一伙人?”
前衙役摇头,“只是觉得眼熟,眼睛很像,眼角也有颗痣,小的这才认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大人为我家大人报得此仇。”
他说的激动,竟嚎啕大哭起来。
谢怀谦瞧着,不禁惊讶,“你与你家大人感情很好?”
据他所知这衙役是即墨县当地人,而前任县令则是其他地方调任过去之人。
前衙役擦擦眼泪道,“我母亲一直卧病在床,下头又有弟妹要养,然而当衙役的那点银子无法支撑母亲看病。那时县令大人才去即墨县,得知此事自己掏钱叫我给母亲看病,虽然我母亲最后还是去世,但大人的恩情小人却万不敢遗忘。所以小人便是拼尽全力也要为我家大人讨个公道。”
说到最后,前衙役泣不成声,显然极为思念之前那位县令大人。
对前任即墨县令罗大人,谢怀谦也有过了解,是永和元年的同进士,在京城等了两年才等到补缺,先后在多处做过县令,但因没有靠山,即便做的再好也无法上达天听,直到三年前被任为即墨县令。
然而罗大人此人过于刚直,到达即墨县后发现这边问题,他致力于造福即墨百姓,渐渐得到即墨百姓爱戴。
去岁春天,罗大人带人去沿海一带巡视,却意外发现有人与倭寇勾连,罗大人便去鳌山卫,请求卫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