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繁华非随州和安州能比,同样的,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到来并未给京城带来什么变化。
倒是他们对京城的一切都觉得新奇,眼睛盯着车外总是看不够似的。
前头翟家的马车停靠下来,翟昭芸亲自过来与舒婉道,“舒姐姐,不如你们直接去钱堂胡同附近住着,等我们这边去帮忙打探房子可好?也或者在南边先租赁房子居住,待买了房子再搬家也不迟。”
舒婉觉得与其这样折腾不如直接去钱堂胡同那边,询问了白腾二人和宁氏的意见直接与翟昭芸说了。
“好,那便这样安排。”翟昭芸又道,“母亲一大早便遣人先进城帮忙找了,这样能节省一下时间。”
等翟昭芸回去没一会儿,不远处便驶来几辆马车堵住去路。
舒婉掀开车帘子看热闹,就发现许氏与翟昭芸都下了车,与一妇人执手抹泪。
就是不知道是许家人还是翟家人了。
那边翟家留下两位仆人引着谢家过去,许氏则带着一双儿女跟着那马车离去。
舒婉不禁感慨,“在济南的时候救人真的没救错啊。”
舒婉也不敢肯定如果换个无权无势的她会不会出手。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当初瞧见翟昭芸时只通过对方衣服料子和那表哥庶妹的神色,便判断出对方非富即贵。
如今瞧着,幸亏当初救人了,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谢怀谦却道,“但如果重来一回,我定会拉着你不叫你下去。”
知晓舒婉有本事不假,可秋日的湖水多凉啊,穿的又多,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他瞧着舒婉认真道,“婉儿,我希望你多考虑考虑自己,前程我会去争,但你却只有一个。我不想为了这样一个人情而让你陷入危险之境。如果要你去换前程,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前程。”
他说的认真,舒婉不禁乐了,“行。”
谢怀谦无奈,他就知道舒婉没往心里去。
“那为了我也得保护自己。”谢怀谦说,“你看我这样软弱无力,若离了你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说话时谢怀谦还特意露出一丝脆弱,瞧的舒婉嬉笑不已。
谢怀谦绷着脸说,“你莫笑,我说的是真的。”
谢怀谦将帘子放下再把人抱的紧紧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的脆弱,“没有你再好的前程我也不想要。我都未曾与你说,那日你跳入水中时我吓得差点就跟你一起跳下去了。”
舒婉正待说话,谢怀谦突然放开她,认真的问道,“婉儿,你跳入水中时除了那些利益相关,可曾想过我?”
舒婉顿住。
她竟不知如何回答。
“唉,我也不求你能回答,只求你日后能多想想我,想想母亲。别人固然可怜,可再可怜与我们也没多大关系,在你与他人之间,不管是我还是母亲都只会选择你。”
谢怀谦道,“婉儿,我们是要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
这是舒婉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
马车穿城而过,自东边往西北,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地方。
这边客栈虽不如南边华贵,却瞧着安静文雅,出入竟多是穿长袍的读书人。
蒋世旭惊讶道,“难道也是来等着会试的举子?”
也不怪蒋世旭会惊讶,中举的举子进京赶考,虽有官府补贴,可路途遥远又要住店吃喝,官府的补贴根本不够用。没钱的穷书生多半会算着时间提早上路,到了京城也多会去找户籍所在地会馆,如此既能找到同乡抱团取暖,也能节省一些费用。
而一些不差钱的,有车马作为代步,除非远一些,否则多半也是会开年再行动。
便是白腾和蒋世旭也是已经说好,到京城后打算去博云省会馆,待明年春闱后再说。
不过谢怀谦也知他们心思,便劝道,“此事我与我娘还有我娘子都商量过,认为,两位仁兄还是暂住谢家比较稳妥。”
乡试之前,白腾与蒋世旭便暂住谢家,他们已然觉得欠下很大人情,若春闱前还在人家里,总觉不妥当。
白腾沉吟片刻道,“我们去会馆也可……”
“可会馆中虽说同乡相互扶持,可对方何等人也无法断定。再者会馆一应吃食经他人之手,便是有问题你二人也无从知晓。”谢怀谦见二人面露迟疑,便继续劝说,“再者之前两位仁兄便在谢家住过,大家也熟悉,也不用觉得为难,一次与两次又有区别。”
两人也不禁笑了一声,不管在谢家居住还是与谢家同行,虽拿了一些钱,可实际上谢家补贴他们良多。
不过他们也的确有这些顾虑,所以才会犹豫。
谢怀谦又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想要与人探讨学问,人家也不一定能搭理我们,反之,我们三人为好友,才学又相当,更能很好的交流。”
“只是觉得过于叨扰。”
白腾笑了声道,“否则我们二人还真舍不得离开谢家。”
谢怀谦便道,“那便不走。”
他压低声音道,“这两日我必定要去我老师家拜见,既然拜师,那他能不管我?少不得要指点一二,这样的好机会,两位仁兄想要放过?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