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曰:子不语乱离乱神。
即便此世间对拜佛拜真人之事有所推崇,但仅限于普通人。
像读书人则更讲究一些,哪怕会信,也不会宣之于口。
徐子睿一说完,众人惊愕,瞧向谢怀谦的眼神变得惊讶。
有人不信,也有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与谢怀谦拉开了距离。
徐子睿似笑非笑的瞧着谢怀谦,上前拱手道,“谢兄,我本不欲多说,却又忍不住不吐不快。”
谢怀谦还了一礼,神态自然又温和,“徐兄但说无妨,若是实情,我必定会认,但也请徐兄莫要给谢某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是自然。”
徐子睿站在与谢怀谦两米远的地方便不再上前,朗声道,“有些话徐某原本不欲多说,然而思虑再三,为着众多同窗,徐某又不吐不快。谢兄的确学问高深,可谢兄敢说,你以前不是霉运罩顶,倒霉至极吗?”
他长袖一舞,句句诛心,“谢兄乃安州府逃荒而来,在我随州府安家落户,与谢兄同乡之人多住城北,关于谢兄之事几乎无人不知。众乡邻都言谢二郎倒霉至极,先克父,父死又克母,母亲体弱多病,之后再克兄,兄长因你残疾。想必大家也都见过,便是学院门前开铺子的谢家食肆掌柜。谢兄,你敢说这些与你无关,不是因为你霉运罩顶才如此?”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惊讶瞧着谢怀谦,想要听谢怀谦如何回答。
但谢怀谦脸上神色从无奈变到失望,他轻笑一声道,“在谢某幼时,有位游方道士的确给谢某批命,说我霉运罩顶,倒霉至极。而谢某的确自幼丧父,父亲病弱,兄长残疾。可又有哪些证据可以证明,这些变故是因为我的运道?不管是村里人,还是以前我那些同窗,又有哪个曾因为我倒霉过?”
徐正贤笑道,“我与谢兄去岁便认识,关系也亲近,这般时间,为何我还未倒霉?”
尹广庆狠狠的瞪了徐子睿一眼,大声道,“还有我,大家谁瞧着我倒霉了?我与谢兄相识后非但没有倒霉,反而与他交流学识,成绩更上一层楼,前日我才被先生夸奖过,便是得谢兄指点。”
此时赵蔚也站出来道,“不错,之前在下便与谢兄相识,也不见倒霉,元宵节时,谢兄在我家酒楼猜出最高灯谜赢得琉璃盏,自从那夜,我家酒楼隐隐多了些客人。我非但不觉得谢兄霉运罩顶,反而觉得谢兄吉星高照。”
“在下也附和。”说话之人是甲字班蒋世旭,昨日才说与谢怀谦一同锻炼,今日一早果真跟着起来了,他气质温和,与谢怀谦倒是相似,或许是家境也让他生出共鸣来,“今早我便跟着谢兄练习,谢兄不吝教导,也不见我有倒霉之处。”
他指着榜单上的名字笑道,“我上次小考还排在第六,这一次却是到了第三了。”
甲字班几人纷纷为谢怀谦出言,众人又都犹豫,几人都是今年将参加乡试之人,既然这几人都不怕,他们又何惧之有。
周围人纷纷拱手,“谢兄谅解,我等惭愧。”
谢怀谦自然不会与他们计较,但也因此事瞧清楚许多事,也知道哪些人值得交往,哪些人需要远离。
谢怀谦长叹一声,面色悲切,“家父去世,在下难过,母亲病弱,在下也心疼,兄长残疾,也非我所愿。然而,他们并未因此嫌弃谢某,更不信怪力乱神之语。”
徐子睿面色青黑,哼了一声道,“咱们这些人那是因为与你接触时间尚短。”
“那我娘子呢?”谢怀谦疑惑道,“我与娘子去岁成亲,腊月补办婚礼,我二人日日相守,她为何未倒霉?”
谢怀谦发出灵魂质问,“谢家以前家贫,如今却也小有家产,难道如今的发家致富不是因为我兄长勤劳,反而是因为我借了谁的运?敢问,我借了谁的运?我若有如此大的本事,还会在此,干嘛不借到京城去,直接做个达官贵人。”
他话说的轻巧,众人纷纷笑了。
谢怀谦又问,“在下与徐兄非亲非故,又无冤无仇,实在好奇,徐兄从何处听说此事,竟拿这等荒谬之言污蔑于我。”
徐子睿哼了一声对众人拱手道,“实在凑巧,我家中有一妾室,正是谢兄娘子的嫡亲妹妹,你妻妹既是你亲眷,又为你同乡,哪里还有假。”
闻言谢怀谦轻笑一声,“妻妹?抱歉,我娘子去年许配给我时,便已经与父母断绝关系,亲笔写下断绝关系的文书,徐兄还是莫要乱攀关系的好。至于原由,徐兄难道不知,我娘子是你外室嫡母所生,早在去年便被狠心继母发卖,最后进入了谢家吗?”
舒婉被卖意事之前闹的沸沸扬扬,不少人知晓,腊月里去谢家参加过酒席之人也都清楚内情。
如此徐正贤不赞同道,“徐兄,这可不好,你养外室已经不妥,如今竟胡乱攀附,绝非读书人该做之事。”
谢怀谦叹气道,“徐兄,我是否霉运罩顶,自由人验证,可徐兄养外室,将家中妻子又置于何地,可对得起这些年读的圣贤书?”
几句话的功夫便转变了方向,竟批判起徐子睿养外室之事。
读书人讲究名节,家境好的在家有个妾室也正常,可养外室那便是人品问题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