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自诩涵养不错,仍旧被这眼神气的火冒三丈。
对方本就是一个街上流氓,有什么好瞧不上他的。
谢怀谦低头,继续给舒婉讲解,声音还故意大了些,说的也更有趣些,不知不觉间也就忘了黄彪,而舒婉也听出了滋味。
这是古代,娱乐活动少的可怜,赶路的时候即便看四周的风景也看的腻歪了,如此听着谢怀谦引经据典的讲解大周律法,还真有些趣味。
傍晚时分,驴车在一处平坦地带停下,旁边是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树,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此时竟也热闹的停留着一些鸟雀。
谢怀谦不禁想到之前那一晚,两人本打算搞点有肉的东西,结果意外碰到了蛇,于是第二天的荤菜便成了蛇羹。
只是这一回不知道能不能有。
谢怀谦有些犹豫,想去试试,前提是舒婉跟在他边上,等他提出来的时候,舒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去了,吃够了。”
谢怀谦:“……”
一旁宁氏笑道,“那就让怀谦去打点干净的水,好歹擦擦脸,等到了府城再好好松快松快。”
有了骡车,赶路就省力多了,谢怀谦至少也不用那么累。
不一会儿黄彪从池塘那儿回来,手里竟提着一只肥硕的野鸭,此时野鸭已经断了气息,他将野鸭往谢怀谦旁边一扔,便道,“师父,这是徒儿孝敬您的。”
而后看了舒婉一眼,又在不远处的地方坐下了。
舒婉瞥了一眼野鸭,又瞥向谢怀谦,却见谢怀谦咬牙切齿,谢怀谦将野鸭提起来扔回黄彪那儿,“公子的好意就不必了,我谢家还能吃的上饭,就不劳黄公子费心了。”
黄彪一双死鱼眼盯着他道,“这是我孝敬我师父的。”
“你师父?”谢怀谦轻笑,眼中却一片冰冷,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的,“你师父是谁?磕头敬茶被答应了?”
说完谢怀谦扭头便走,对舒婉道,“有野鸭兴许也有鸭蛋,不如一起去找找?”
舒婉点头,两人往池塘那儿去了,走了没几步,谢怀谦回头,正瞧见黄彪往这边看,他勾了勾唇,心情不错,对舒婉道,“等安顿下来,舒婉可得好好给我做个计划锻炼身体。”
舒婉瞥他一眼,“当然,你不想练都不行。”
好歹是自己挑中的大腿,如果一辈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还当什么大腿。
她顿了一瞬,告诫道,“如果你不能变成强有力的大腿,那你也别怪我换一条。世俗对我来说都是狗屁。”
谢怀谦突然咳嗽几声,脸微微红了,“我知晓。”
两人到了池塘边便自觉的收了声,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人合作起来也容易一些。
翻找了一会儿,谢怀谦率先找到一窝鸭蛋,对,就是一窝,有七八个。
很显然这是野鸭准备抱窝用的,可惜现在被舒婉被连窝都端了。
她站起身查看四周,就见不远处草丛晃动,摇摇摆摆的鸭子展翅便要飞走。
谢怀谦激动提醒,“那边有鸭子。”
话才出来,舒婉已经飞快奔跑过去,在她奔跑的空档不忘拿出一把弓弩射了出去。
谢怀谦看的清清楚楚,却在这一瞬间低头哎呀一声坐地上了。
再起来时,舒婉已经提着一只野鸭过来。
野鸭会飞,并不好捉,但对舒婉来说却不是难事。
谢怀谦感慨,“舒婉,我以后如果也能练习本事,能像你这般吗?”
舒婉乐了,“怎么,你也想拜师?”
“那不成。”谢怀谦拒绝的干脆,“你教我也是夫妻间的事,我是要给人做师丈的。”
谢怀谦说完,舒婉脸上笑意敛去,“你认为我该收下黄彪这个徒弟?”
谢怀谦一听这话便知舒婉理解错了,忙摇头道,“并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你本事高强,以后难保不会碰上心仪的孩子收为徒弟,那么到时候我不就是对方的师丈了?至于黄彪……”
他轻笑摇头,“我们认识他也不过三两日的功夫,又是在那等情形下认识,足以说明他不是什么好人,在庆林县谁知有没有做过其他伤天害理之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旦拜师,对方的一切便都与为师者挂钩,利益相关。我们谢家以后既然要走科举的路子,更得爱惜羽毛,否则到了官场上,一点问题都能被人放大,继而要了我的命。”
舒婉这还是头一次听谢怀谦说读书以后的事,便继续问道,“然后呢?如果我想收徒呢?”
“收徒自然可以,但收这样人品性格定性之人不好管束,不如挑个年幼的,家里清白,或者干脆找个孤儿。不拘着男女,能从小听从你的教诲,人品培养好,也不至于将人培养出来,最后反咬我们一口。”
说完谢怀谦又有些羞涩的看她,“舒婉,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瞧着谢怀谦这模样,舒婉不禁一愣。
这谢怀谦到底还有多少面。
侃侃而谈的是他,羞涩又清纯的男子也是他。
舒婉轻笑,“那就依你。”
她调侃道,“师丈?”
谢怀谦脸红,躬身还礼,“娘子。”
似乎担心舒婉生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