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让舒大福忙不迭的点头,“我、我知道。”
今夜本是星光灿烂,月光皎皎,但这样的美好的夜晚,对舒大福来说却充满着恐怖。
舒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舒大福忍着疼痛哆哆嗦嗦的解开裤带。
不一会儿,绝望的痛哭声响彻天际。
伴着这样的惨叫声,舒婉往林子边缘而去,声音渐渐消失,直至消失不见。
舒大福会不会死她并不关心,或许就此让野兽吃了也说不定。能活着,那是他命大,但若敢说出实情,她有一百种死法等着他。
林子边缘有许多灌木丛,在这样的夜晚里,她往里头一钻,只要不吭声,任谁也找不到她。
不过为了防止蛇虫蚊蚂蚁,舒婉还是很谨慎的在周围撒了一点硫磺粉。
此时徐宁村队伍后方,谢怀谦问大哥,“大哥,前方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怀慎才打探回来,便解释,“前头有一家继母似乎想将继女卖掉,不巧被继女听到,那姑娘气性也大,竟深更半夜进了林子,这会儿那家人正忙着找人呢。”
说着他摇头叹息,“日子再苦再难,忍忍也就过去了,偏生为一己私利想将继女卖掉,何等心狠。”
又言:“不过那姑娘也是大胆,白天进林子尚且不安全,晚上恐怕更加危险。”
若一不小心,被野兽吃了也是有的。
他说完便躺下了,却不想旁边谢怀谦一点睡意也无。
他不由想起白日里碰见的姑娘,似乎也在那个方向?
安州府境内从去年开始便各种灾害不断,直至秋收粮食产量极低,赋税交完,大多数农户填饱肚子都困难。一个冬天风雪不断,开春后青黄不接,二月里就开始逃荒,一路上卖儿鬻女的事情屡见不鲜。
起初谢怀谦碰上这样的事还会帮着分辩,可对方一句话便能将他堵死,“不卖她,那你给我家粮食?”
谢家的确有一点存粮,兄弟二人也的确心有不忍,可都逃荒了,再不忍也不会为了他人委屈自己,于是兄弟俩便再不开口,老老实实守着自家的粮食。
若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也该帮着找人,但时间长了就知道,夜晚的时候最危险,在此时都是以自保为主,大晚上为了他人进林子找人?
那是拿命去赌,任凭关系再好,恐怕也不肯进去。
谢怀谦躺下,迷迷糊糊睡去。
而他所料不假,即便作为亲二叔,舒老二到了林子边上也不肯进去。
就是舒桂山也是迟疑,只是没想到舒大福跟着进了林子到如今也没出来。舒桂山任凭苗凤娇如何哀求也不肯进林子,直到东边天色泛白,这才匆忙进去找人了。
黎明时分,就听林子里传来哭嚎之声,接着就见一男人背着一青年朝队伍走来。
舒婉被人搅了清梦有些不快,慢条斯理的在灌木丛中刷牙,又吃了早饭,早饭吃完还不忘冲一杯蛋白粉。
肚子填饱,舒婉这才从灌木丛中起身,朝着舒家那边过去。
此时舒家驴车旁聚集了许多村里人,里头隐约还有舒大福的哭嚎之声。
“大福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是啊,看着怪可怜的。”
“唉,苗氏,你还不赶紧的给大福清理一下,再给口吃的,你家应该有粮食吧?”
一人开口,其他人一双眼睛也纷纷打量舒家的驴车。
驴车上堆满了东西,锅碗瓢盆等家伙事儿都在上头。至于有没有粮食,谁也不清楚,但很想趁机顺点好处。
而且这头驴也稀罕人,虽然逃荒后驴也瘦了,但身上切切实实还是有肉的。
众人肆无忌惮的眼神让苗凤娇夫妻大惊失色,苗凤娇飞快爬起来,拿了一棍子挥舞,“都闪开都闪开,不要在我们家这儿停留。”
村里人撇嘴,遗憾散开。
苗凤娇正待回身给儿子检查,忽然瞧见人群外头站着的舒婉。
“舒婉,你还有脸回来。”苗氏本就不喜欢这继女,只等到了前头镇上卖了换钱换粮,哪知昨晚竟因为舒婉的任性,使得儿子受了这样的伤害。
这会儿苗氏火气噌噌往上冒,手中的棍子也抑制不住往舒婉身上招呼。
舒婉嘲讽一笑,伸手抓住棍子开始大喊,“继母打人了,继母要打死人了……”
她这一喊,才走出没多远的村里人全都转身,朝着这边虎视眈眈。
苗氏怒不可遏,“你!”
舒婉凉凉道,“你再敢动手,我立马将芋头全都给扔出去,看看谁更倒霉。”
人惯会吃软怕硬,苗氏哪怕怒火冲天,听这话只能按捺住怒气,将棍子一扔,转身去看儿子了。
而躺在草席上的舒大福,听见舒婉的声音,浑身便开始发抖,人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到底不是亲儿子,舒桂山虽然也心疼,但心里多少感触就不好说了。
苗氏则不同,她与前夫感情不错,若非夫家欺辱,她也断不能带着儿子改嫁,还将姓氏都给改掉。所以她对大儿子的感情非后面两个可比,这会儿瞧着舒大福腿断了,男子那里又伤了,疼的几欲昏厥,心里疼的恨不得以身相代。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