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长角了。
虽然由于目前的血脉侵蚀度不高,那些棱角藏在池瑜的长发中,看起来并不明显。
初生的角还不够坚硬,每一次与发丝的摩擦都会产生一些微妙的痛意,连带着池瑜这段时间的情绪也算不上多好。
如果黑眼镜还留在北京,以过往的那些常态来看,必然会成为池瑜的迁怒对象。
但好在前些天长沙的铺子出了些问题,一通电话就结束了黑眼镜悠闲的时光,让他不得不在半夜就开车上了返回长沙的高速,从而逃过一劫。
“亏我离开之前还特意找三爷那边借了个人帮忙看铺子,结果对面跟个愣头青一样,发现是三爷的人也照打不误,这下好了,店里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黑眼镜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幽怨极了。他看着池瑜捧着杯热茶,缩在沙发里不为所动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
“我说池老板,反正三爷那边现在是没空管我们了,不如我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到北京来陪你怎么样?”
池瑜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喝了口茶:“我还以为你喜欢长沙呢。”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池老板。”
黑眼镜靠过来,挤着池瑜坐下,连带着沙发坐垫也陷得更深。
池瑜扶了一下手中因为这个动静而产生略微偏移的茶杯,偏过头,平静地凝视着他。
黑眼镜没有任何被嫌弃的自觉,他躺靠在沙发上,慵懒地与池瑜对视。
“我可没有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活动的习惯,要不是之前为了帮你出货,瞎子我早就到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池瑜“哦?”了一声:“是吗?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黑眼镜勾着池瑜的脖子,语气埋怨道:“池老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还非要揪着这点跟我呛声?”
池瑜这才笑了起来,问他:“所以你想做什么呢?”
“有人把长沙的水给搅浑了,最近有些不太平,与其等着彻底事发再找退路,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趁早脱身。”
说着,黑眼镜也笑了一下:“北京有你在,也算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地。”
“不过瞎子我没钱没房的,池老板您可怜可怜我,等我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回来,收留我一下,好不好?”
黑眼镜再一次提出了他的诉求。
于是池瑜眯了一下眼,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太过靠近自己的私人领地。
虽然在此之前,黑眼镜每次来到北京,都是在池瑜这里借宿,但常住和借宿到底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而对方这次提出的请求,已经有些超过池瑜能够给出的宽容的极限了。
所以他给出的答案是:“不好,你自己找别的地方住。”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黑眼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好无情啊,池老板。”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搁在扶手上的外套,往肩上一搭,“不过我也不意外你的想法就是了。我先去处理铺子的事,咱们回头见。”
反正,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从池瑜的家里走出来,黑眼镜回头看着重新紧闭的大门想道。
也许感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会让一个曾经只愿意活在当下的人,都开始期待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
他低声笑了一下,在这片夜色中驱车离开了北京。
池瑜对黑眼镜的想法毫无所觉。
在打发走黑眼镜之后,他依然没产生什么困意。
这和蛇的习性并不相符,但严格来说,池瑜也并非真的是蛇。
更别说现在还又加入了一些女妖的血统。
池瑜坐在书房里,手上把玩着逻各斯作为依凭信物——全新的,由这位女妖之主亲手制作——而后送给他的骨笔,随手转了两圈,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他再依凭几个其他的干员,会不会因此进化成奇美拉。
好吧,这并不是说他真的想变成奇美拉的意思。
被自己想法逗乐了的池瑜轻笑一声,放下骨笔,取来之前一直放置在系统背包中的玉匣。
在获得逻各斯的依凭之后,他的大脑里多出了很多关于咒术的理论。
虽然不知道这些知识是怎么做到和来自于楚国的帛书产生联动的。
但池瑜确实从之前返程与解雨臣闲聊时,瞥到的关于楚帛书上的内容中,解读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在现代社会的理解中,巫术是企图借助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某些人、事物施加影响或给予控制的方术。
“降神仪式”和“咒语”是构成巫术的主要内容,是楚地盛行的文化之一。对于现在的池瑜来说,也是构筑咒言的一部分。
池瑜将帛书摊开在桌面上,又抽出一张白纸,记录着从帛书图案中逐渐分析剥离的符文。
这个分析咒文的行为持续了大概一周的时间。
于是等黑眼镜处理好长沙那边的所有事务,又急匆匆地赶回来之后,就成功地收获了一个把自己整日泡在书房里,和帛书相亲相爱的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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