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于那个机关锁的破解并不顺利。”吴三省说。
“我根据在墓室里得到的那些东西,以及之前探查到的信息推测出了一个答案。我以为那个答案是正确的,但其实不是,所以那扇门并没有被我打开,反而又让我触发了其它机关。”
池瑜的目光依然直视着前方的道路,他一边留心着陌域地图的显示,一边说:“这种陵墓里的机关,只要走错一步,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说的对,我们当时确实付出了一些代价。”
吴三省笑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机关锁在我的操纵下转动了三圈,墓室的构造也瞬间发生了变化,墙壁上原本堆砌的砖块全都被翻转了一下,露出很多小洞。”
“你能想象吗?墙上原本有多少块砖,那些洞就比砖块还要多出两倍来,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吴三省很擅长讲故事,他说话的语调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很容易就被带入到他所讲述的那个场景中去。
于是池瑜在心里“啧”了一声,又默默地把脑子里想象的画面一把拍散。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好在吴三省并不觉得池瑜会对此作出回应,所以即使池瑜沉默,也不妨碍他继续在那里说道:“那些洞里有的射出了机关暗器,但暗器都是死的,没什么好怕的。最麻烦的是,还有的洞里爬出了虫子。”
“因为虫子的数量太多,密密麻麻的,本来我一开始都没看清那些玩意儿是什么,结果就听见非常响亮的蝉鸣声在墓室里回荡,这才明白过来。”
“那些知了被养在墓里头,本身就带着些邪性,见了人就跟疯了一样,直接就往我们身上扑,而且身上的鳞粉也带着毒,只要沾上就会让人疼痛难忍,我们没办法,只能撤退。”
“墓室里的虫子最难对付,我们当时没有合适的道具,再加上其它可能存在的陷阱,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正确的线索来破解机关,难度极大,所以最后,我们就暂时止步于那间墓室了。”
说话间,众人走到墓道的尽头,被封门石挡住了去路,池瑜抬头瞧了一下,随手按下一旁的机关。
看着池瑜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动作,吴三省眼皮一跳,他深吸了一口气,等石门被彻底打开后,对着池瑜问道:“你好像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你就不怕出错?”
“为什么要怕?”池瑜反问道,“我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三爷?”
池瑜偏了一下头,用那双浅色的眸子轻轻瞥了吴三省一眼。
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一瞥,可在那一瞬间,吴三省却莫名地从池瑜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掌控的恐惧。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吴三省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因为这份直觉正是他长久以来,赖以生存的宝贵之物。
于是吴三省强行让自己有些发胀的大脑冷静,将心中对于池瑜这段时间的评估全部推翻,警惕瞬间拔高,面上的却露出自得的笑意来:“是啊,接下来的路还得仰仗池军师你的本事才行。”
“对于这点,您可以放心。”感受着对方过度起伏的心绪,池瑜笑了一下:“既然三爷您雇佣了我,那我也会用行动向您证明——我从不出错。”
回形走廊的真实面目在众人的探照下,被揭开神秘面纱。
老羊抬头看着那比墓道还要高出好几米的拱型墙顶,因为还顾忌着开锁唐的话,嘴里发出小声的惊叹:“这里面实际这么大的吗?那得有多少好东西啊?”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跟着吴三省继续前行,可没想到只是过了两个岔路口,一行人就走进了一条死路里。
吴三省停在拦路的青砖石壁前,目光在廊道里打量了一下,表情说不上好看,反而看起来有些难色,眉头皱得老深:“从这里开始就不对了。”
他转过身,看向池瑜:“池军师,看来我们现在得重新找路了。”
池瑜的脸上没有什么其它表情,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听到吴三省喊他,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向外走去。
在吴三省将领路的权力完全转让给池瑜之后,对方带给他的那种惊悚之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因为吴三省发现——他看不透池瑜现在的行为逻辑。
人在面对未知的环境时,总是谨慎的,他们会犹豫,会思考,但池瑜不会。
他的对于自己的行动没有任何犹豫,每一次选择都无需思考,轻松得仿佛他们现在经历的一切,在池瑜眼中都是无需在意的日常。
就像池瑜之前突兀地触发机关令人无法预料,吴三省完全想不到,抱有这样随意态度的池瑜会在下一秒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吴三省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池瑜一样,难以控制的人,也是给他带来池瑜信息的人。
黑眼镜是一个很早之前就出现的怪人,他好像总是独身一人游荡在这个世界,热情又冷漠地对待着他的每一任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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