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和黑眼镜一起找到少年的时候,发现他站在一片沼泽地边上,此时正一脸深沉地cos沉思者。
他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愤怒与仇恨虽然没有说是完全消失不见,但也不再疯狂翻涌。
这也是池瑜第一次在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极为难得的平静。
属于成炳强的图标早在路上就已经熄灭,现在,还能够在系统中被显示的,属于这个探索小队的队员,就只剩下黑眼镜和少年两个人。
池瑜走近少年,在他身边停下,陪他一起看着平静的水面:“这就是你为他选择的坟墓吗?”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少年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回头看了一眼池瑜,“对,我觉得这个死法最适合他,反正我很满意他最后的样子。”
看来他的委托人走得很不安详。
挺好的,这样他也放心了。
池瑜将目光从水面上收回来,没有留给孔雀少年太多感慨的时间,“现在人已经死了,按照我们当初的交易条件,你应该把你知道的那些,关于剩下的骨片的消息告诉我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同理心都没有,我现在还在伤心呢。”少年谴责地看着池瑜。
而池瑜也面无表情地回望他:“你是在向我寻求安慰吗?如果是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的愿望,毕竟我们还有交易没有完成。”
“不过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我最多也就在表面上来安慰你一下,但实际上,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即使是这样,你也想让我来给你表演这么一个流程吗?”
虽然他对演戏也挺拿手,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去给人表演的。
在所有人都对彼此知根知底的情况下,池瑜才懒得为此浪费表情和时间,选择直接把话说死,然后进入正题。
但少年阿翎则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
一般来说,哪怕做出安慰行为的人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是这种行为本身,也能为寻求安慰的人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情绪价值。
但是池瑜这个人,不仅共情能力差,现在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一下,反而对他说出一堆听上去情商就很低的话来气人。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生气反悔,然后取消之前的交易吗?
要知道,他们现在正处于孔雀国的地界中,在这里,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能被轻易达成。
所以,哪怕池瑜和黑眼镜两人都十分棘手,阿翎也觉得,至少自己想要从他们身边逃走,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当阿翎对上池瑜那毫无情绪波动的浅色眸子时,他又很快败下阵来,对着池瑜叹了口气,拉长语调:“好吧,剩下的东西在王陵里,我这就带你去找——”
阿翎捡起成炳强在自救时,被胡乱丢出来的背包,从中拿出一本封面上画着繁复花纹的笔记,把它递给池瑜,然后将包背在了身上,带着他和黑眼镜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很多关于孔雀国的事情都被记录在了这上面,我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什么方面的内容,干脆给你们自己来看吧。”
黑眼镜凑到池瑜身边,拿走那本笔记,随意翻了一下,笑着对少年问道:“记录了这么多你的家族秘密的笔记本,你就这么随便给我们看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了,而且……”阿翎说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晓这些秘闻的人。”
闻言,黑眼镜揉了揉少年依然不那么柔顺的头发,看着对方的发丝,被他弄得几乎每一根都带着放荡不羁的风格,这才满意地停手。
“行吧,谁让你是个小孩儿呢?怕寂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别担心,至少现在,还有我跟池老板能陪着你玩呢。”
池瑜早在黑眼镜跟少年打闹时,就把笔记本从他的手里拿了回来,此时正在阅读笔记中的内容。
他听到两人的对话提到了他,于是抽空从笔记中抬头,回了一句:“一直在玩的人是你,不要把我也带上。”
“就是,而且谁要你陪了,每次都是你在单方面地欺负我,这也能算是跟我玩?我可不认。”阿翎也白了黑眼镜一眼,跟着吐槽了一句。
黑眼镜笑了笑,也不反驳。
于是三人就一直往遗迹的深处走去。
这片失落的土地由于一直被山壁所包围,在多年以来,一直都处于一种无人问津的状态,反倒成为了无数动物与植物最为安全的栖息之所。
山林中的各种小动静基本就没有停下来过,而茂密的树木更是将顶端遮得密不透风,只有偶尔微风吹拂之时,才能从出现的缝隙中窥得些许阳光洒漏。
池瑜这一路走来,从杂乱的树木中,看到的房屋遗迹基本都是破碎的。
腐朽发黑的木块与石堆散落在各处,如果不去仔细观察,它们就会被当作大自然天然的修饰品,而被遗漏过去。
只有被苔藓植物覆盖的路面,能够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繁荣的景象。
在少年给出的笔记中上面有过记录:就像它们曾经一夜之间在其他人面前消失一样,这个繁荣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