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回到竹苑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只是昏迷不醒的王爷,让整个王府都陷入了一片忙乱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乔夫人在客房呆了那么久的时间。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是以为乔洛染在帮忙照顾同样病重的几位大人,没有往深处去想。
乔洛染刚刚躺下,外面忽然又传来了通报声:“乔夫人,王爷醒了,请夫人过去。”
“……”乔洛染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怀了孕之后,她本来就浅眠,非常容易困倦,一晚上没睡,加上高度的精神紧张,让她又困又疲惫。
不过,南泽溪那里醒了,她还必须过去看看情况。
乔洛染只能无奈的坐起身子,在鹿茸心疼的眼光中说道,“拿长褙过来。”
南泽溪脸色有些难看。
一方面是因为身体不适导致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居然在王府中了招。
这一次是酒阙,下一次是中毒呢?
南泽溪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这些可能性。
白文斌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愤怒的王爷了,冷汗津津的跪在床前:“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将晚宴上所有的酒菜都检查过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
有毒之物。”
南泽溪声音阴沉:“那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确因为三杯酒而身体不适引发酒阙?”
“不不不。”白文斌头砰的一声磕到了地上,“属下无能,没有从酒中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南泽溪盯着他的背看了许久才移开目光。
他绝对不相信没有问题,在刚刚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白文斌背叛了他,和别人联手策划的这次事情。
不过……白文斌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整个白家与他已经密不可分,除非白文斌想要为自己的家族寻死。
从这点上来想,他还是值得信任的。
南泽溪压下了心底泛起的怀疑。
对方既然这样说,看来明面上的确没有检查出什么东西。
“混用毒物有没有发现?”南泽溪才不相信这一切真的是个巧合。
白文斌在他的注视下,紧张地摇了摇头,语气自责:“没有,所有的酒菜,包括碗筷都没有半点问题。”
这怎么可能。
南泽溪被白文斌笃定的语气说的开始有些犹豫,又想起酒宴中途离场的乔洛染,眉头一皱:“乔夫人那边呢?”
“乔夫人没有出事,昨天晚上还忙碌了一晚上
,帮忙照顾客房那边的众位大人。”
白文斌说完,自己心中也升起了怀疑,“王爷的意思是……夫人有嫌疑?”
南泽溪不置可否:“我不信你没有查她,她怎么说?”
“……夫人说,因为潘姨娘再三上门相求,所以晚宴大部分的酒菜都是拍姨娘再准备。”白文斌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而夫人因为孕中,滴酒未沾且提前离席,这会不会是夫人没有出事的原因。”
换作是一般人,听到这里也就不会追究了。
但是南泽溪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酒阙是巧合,他眉眼低垂,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去找几个人,把乔夫人没有动过的菜都吃一遍,还有酒。”
“是。”白文斌抱拳应是,想了一会儿,忍不住悄悄的直起上半身,“王爷还是认为,这件事情和夫人有关系?”
“若是普通妇人,那我也不会怀疑,但是……她可不是什么普通妇人。”
南泽溪想起乔洛染在京城时的隐忍聪慧,又想起对方最近在自己面前难得的柔情,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团乱麻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了眼中的心疼,再睁开眼,已经恢复
回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疏远。
他有些被洛染影响的太深了,这不是好现象。
“去查,按我说的,再好好的去查一次。”
南泽溪摆了摆手,有些疲倦的靠在了后面的软枕。
就在这时,乔洛染到了。
她一进屋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心中的忍不住开始警惕,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多次,最终定格在了担忧中带着焦急。
“王爷醒了?”
她端着手中的木盘,上面放着一碗中药,“刚好妾身在门口遇到了吕大夫,妾身就顺便将煎好的药带了进来,王爷快趁热喝吧。”
南泽溪看着她递来的中药,接了过去,却没有喝,而是顺手放在了床边的小桌:“摸着还有些烫,再放一会儿吧。”
可是中药的温度乔洛染一早就碰过,是刚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不对劲。
乔洛染的太阳穴又开始一突一突的疼,多年的直觉正在疯狂的提示着她危险。
那要不是她碰巧拿到的,而是她故意制造了一个“偶遇”——用来试探南泽溪的态度。
现在,药已经端过去了,南泽溪却不肯喝。
……他在试探她?为什么?
乔洛染心中的警惕升到了最高,脸上的笑
容却丝毫未变:“王爷胡说什么呢,妾身刚刚试过了,这温度明明正好入口。”
不说不管才显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