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皇后昏迷不醒?
由此可见,南君宥没有把她被掳走公之于众……
乔洛染像是不经意一般随口提起:“我听说京城官府似乎是在找一个女人?”
“……夫人消息灵通。”梅大有些惊讶的看了乔洛染一眼,“京城的确是张贴告示贴的大街小巷都有,听说是王府以前的下人,告示上还特意强调找到人以后不能伤其分毫。”
乔洛染:“……原来如此。”
她捏着手帕的手微微收紧,分不清内心复杂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君宥要说她是失踪的下人?
加上封了后偏偏又向外宣称皇后重病不见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
鹿鸣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格外气愤的夫人,语气担忧:“夫人,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乔洛染迅速的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流露出了太多的异样,连忙调整心情,恢复成平时沉稳的模样。
“梅掌柜,除此之外,京城那边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她在后宫的问题上纠缠太久了,她需要打听的并不是后宫的事情。
梅大沉吟了一会儿,带着一些犹豫的说道:“若是说算得上大事的事,便只有数月以前新皇登基
一事了,这位新皇听说痴傻了十余年,前段时间才恢复清醒,但天资聪颖,登上皇位不过数月,就恢复了京城的稳定……”
“听说这人上位不正,杀了太子侄子,又把五皇子逼回了自己的封地,说不定前面的傻都是装出来的呢!”梅二忍不住插嘴。
他这人最喜欢喝酒交友,谈天论地,在京城也不例外,自然而然的,小道消息就听得多了。
梅大气得一脚踩在自己弟弟脚上,全当看不见对方痛得满脸通红的表情,对着乔洛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见谅!草民这弟弟从小就口无遮拦,满嘴胡言乱语,回去我就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这个是五皇子的地盘!眼前的也是五皇子的妾室!
这要是这位夫人听了心生愤懑,跑到皇子面前说上几句……
梅大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偷偷的打量着乔洛染的表情。
令他奇怪的是,乔洛染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气恼和不满,反而是……满脸的凝重?
乔洛染的确心情凝重。
这种流言,不可能是无中生有出来的,必然有人在背后引导。
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话,不可能是君宥派人传出去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另外一个选择。
南泽溪!
再一想到对方
的目的,乔洛染忽然头皮发麻。
原来他……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吗?
君宥到底知不知道南泽溪的阴谋?
一边是数月的充分准备,一边是毫无提防和民心不稳……
不行,君宥有危险!
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乔洛染猛地拍了一下扶手,站起身来,将面前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夫,夫人?”
“鹿鸣,走,我们准备回府!”
鹿鸣有些不解,却也不会反驳乔洛染的决定,乖乖的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梅大和梅二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乔洛染远去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这位乔夫人真的要走?
梅二忍不住追了几步,大声呼喊:“夫人,我们的东西您还要不要!”
“去找元账房吧。”乔洛染像是被提醒了一样,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转过头点了点头,“具体的他会和你们商量,有事去问他吧。”
“诶,夫人——”
看着彻底消失在不远处的身影,梅二气得来回转圈,“这叫什么事!”
“两位掌柜。”元账房仿佛幽灵一般,突然在两人身后出现,将俩人吓了一跳,“请跟我来。”
梅二吓得退后了
一步:“你从哪里出来的?”
“这个不重要,我们夫人吩咐过了,两箱东西一起,十万两白银。”
元账房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笑呵呵的说道,“那箱香料,我们夫人心善,就一起帮你们处理了。”
“这怎么可以!十万两黄金一个子都不能少!”
“梅掌柜。”元账房的脸忽然沉了下去,在军中点出来的杀气径直向着两人释放,“希望你们俩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这晋城,还没有人能从我们王府手上占到便宜——”
梅大和梅二两人身形同时一僵。
出来主事的是个王府后院的女人,他们还以为只不过是王爷随便打发给自己女人的玩意……
如果这家铺子是王府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梅二怂得低下了头,梅大也忍不住抬头问道:“这……王爷的店铺,就这样拿出来给……这要是糟蹋了……”
“这就不劳二位操心了。”元账房脸色渐渐冷了下去,“二位只需要记住,王爷随时盯着这边的动静。”
一听到这话,两人顿时像是被人拎着耳朵的兔子,灰溜溜的缩起脖子,不敢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