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
鹿鸣没跟上她的思维,满脸迷茫:“夫人,我们还去找春嬷嬷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乔洛染抿唇,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去?”
春嬷嬷住的地方并不算大,听说南泽溪本来给安排了一处大间的别院,但是被春嬷嬷自己拒绝了。
“奴婢记得,春嬷嬷说自己奴仆之身,怎可住的堪比王菲,怎么也不肯答应,王爷没办法,才给春嬷嬷安排了这独门的小院。”
鹿鸣在王府生活了十来年,一些过去的事说的头头是道,“也是因此王妃看嬷嬷格外不顺眼,总觉得春嬷嬷压到了她的头上,春嬷嬷脾气好,干脆就常年呆在院子里不怎么出去,省的又刺激到了王菲。”
“照你这么说,春嬷嬷是个好性的人?”
鹿鸣小脸一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果断的摇了摇头:“嬷嬷虽然脾气好,但对我们超级严格的!”
“哦?……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乔洛染一边说着,一边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不起眼的小门,“就是这里了?”
鹿鸣:“是,奴
婢这就去……”
她还没有来得及上前敲门,木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颤颤巍巍的跪下行了个大礼:“老奴……见过乔夫人……”
“春嬷嬷!”鹿鸣惊讶的喊了一句,又有些不安的看了乔洛染一眼。
乔洛染脸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说道:“春嬷嬷客气了,我哪里当得起您的如此大礼。”
“老奴……有罪。”春嬷嬷像是身体不太好,说话有些吃力,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看不清她的表情,“怎可让夫人亲自上门,老奴知罪,请夫人责罚。”
鹿鸣站在一边,一听这话就急得不行。
她和春嬷嬷感情虽然比不上鹿茸,却也有几分深深的爱戴,忍不住恳求的看着乔洛染:“夫人……春嬷嬷知错了……”
乔洛染好笑:“怎么,我是那种不问来由,不分是非,乱罚人的人吗?”
鹿鸣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行了,既然我的贴身丫鬟都为你求情了,春嬷嬷请起吧。”乔洛染看着面前的老人,笑容温和了一点,“不过嬷嬷是家中的老人了,这错不可不罚,那就罚嬷嬷一个月的月钱以儆效尤吧。”
对于春嬷嬷这种无儿无女的管事来说,月钱反而是他们最不在意的东西了,乔洛染这处罚罚了相当于没罚。
鹿鸣也悄悄的松了口气,瞅着乔洛染的脸色没有生气的样子,忍不住跑过去扶起了春嬷嬷:“嬷嬷,夫人都让你起来了,快请起吧。”
这吃里扒外的丫头。
乔洛染好笑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太过生气——她不过来了五个月而已,怎么比得过人家朝夕相处十来年的感情。
“春嬷嬷不会是想让我就这样站在院外吧?”
“老奴不敢,夫人,请。”
春嬷嬷抬起眼皮,乔洛染这才发现,面前的老人拥有一双极为清亮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人的心里!
好锋利的眼神。
乔洛染赞叹了一句,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拥有这般清澈的眼睛,这位春嬷嬷恐怕的确如鹿鸣所说,是一位公正之人。
一行人一前一后地踏进小院,小院算不上大,除了春嬷嬷,也只有两三个做扫撒的丫鬟。
比起常人后院得势的大管事,春嬷嬷的小院完全称得上冷清了。
乔洛染收回打量的眼神,将目光注视在春嬷嬷的后背。
春嬷嬷的腿脚似乎有些不太好,走路
稍微快一点就有些一瘸一拐,乔洛染打量着春嬷嬷的膝盖,这是……
“老奴年轻时受了一些伤,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后遗症也就出来了。”
似乎感受到了乔洛染的目光,春嬷嬷头也没有回,语气平淡地说道,“腿上有些老伤,走得要慢一点,请夫人见谅。”
“无事,左右也不赶时间。”
乔洛染微微眯眼,好敏锐的老婆婆。
她不过就是把目光放上去十几秒的功夫,这个春嬷嬷竟然就感受到了她在看她,甚至发现了她在观察哪里。
乔洛染默默的在心中又提高了一丝慎重,收回了目光。
几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径直走到了主卧,春嬷嬷一把推开门:“寒舍简陋,乔夫人见谅。”
“无碍。”
乔洛染迈步踏进房门,面前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厅,旁边用棉布隔开了起居的卧室,虽然狭小,但也整洁有序。
乔洛染也不挑,走到座椅前坐下,夸赞道:“没想到嬷嬷竟然是如此节俭之人。”
“夫人缪赞了。”
春嬷嬷颤颤巍巍的举起一旁的茶杯,“老奴这里没什么好茶,便让人烧了些热水过来,夫人见谅。”
茶杯砰的一声放在了乔洛染的
面前,乔洛染打开杯盖,挑眉。
还真是一杯白开水。
白开水好啊,没法下毒,更出不了事情。
不愧是后院,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