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陛下,还请三思!朝局不稳,北方虎视眈眈,如此危机时刻,曾可为了一个女人……”
“什么叫一个女人?那是朕大南朝的皇后。”
“……陛下!就算如此,当务之急还是稳定朝事为佳……”
南君宥抬头,眉眼冷淡如画,与当初在王府的傻子形象大为不同。
他看着眼前的襄王,眼中闪过了一道复杂难辨的情绪,表情未变,语气却突然软化了下来。
“伯父,书房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如此生疏,还是喊我君宥吧。”
襄王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抬起头:“臣……不敢,君臣有别,臣怎可直呼陛下的名字?”
“……”
南君宥轻笑了两声,脸色却忽然瞬间变得凝重,“既然不敢直呼朕的名字,又哪来的胆子敢阻拦朕!”
这两件事怎可混为一谈?
襄王眉头皱的紧紧的,满脸凝重的看着南君宥:“陛下,这件事情……”
“你不必再说,朕已经都安排妥当,不会出任何差错。”
打一棒子要给颗甜枣,御下之道同理,南君宥神色中闪过一抹狡猾,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左右朝局暂时平衡,太子余党没有
兴风作浪的能力,若是想要一举清剿所有的余党,还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
“外力?”
“不错……此次……也不完全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连一墙之隔的人也没有办法听清楚了。
“晦气!皇宫里都这么谨慎。”
窗外之人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听到附近传来的脚步声,连忙快步离开窗户,躲到了一旁的圆柱后。
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被高处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襄王,南君宥沉沉地叹了口气,目光露出几分不虞。
身边的黑影一闪而过,南君宥却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反而无奈地看了过去:“云泽,不是让你去看着那帮家伙要干什么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盯了一天一夜了,回来换个班,累死属下了。”
云泽依旧是往常嬉皮笑脸的模样,“主子真打算亲自去一趟?”
南君宥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我早该想到,她在那里的……”
行吧,自家主子下的决定就没人能改变过。
云泽放弃了劝说的打算,转向更
实际的问题:“主子离开,那那帮人……”
“不能让他们发现,这点本事我相信你还是有的。”
南君宥似笑非笑,“对了,给我盯着一点襄王。”
“主子?”
“他手里还握着那只飞云十八骑……”
……
京城发生的一切,乔洛染尚不知晓。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春嬷嬷。
“夫人,您亲自去找容姨娘她们,是为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正好也看看他们的结盟情况,可这春嬷嬷左右不过一个嬷嬷,您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鹿鸣小心翼翼的扶着乔洛染,语气颇有些愤愤不平。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出来夫人没有带着平日里一直带着的鹿茸,反而带上了她。
夫人说的是那些管事们有可能来找她,鹿茸更能安排好局面,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想什么呢。”乔洛染感受到一边放慢的脚步,疑惑的扭头看了过去,“怎么突然走的这么慢?”
“啊……奴婢,奴婢没想什么。”鹿鸣连忙摇了摇头,嘴巴抿了又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夫人,您为什么不带鹿茸出来呢?”
“……”
乔洛染并没有
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你们刚来我身边时,就是一个叫鹿茸,一个叫鹿鸣,这个名字可以什么来历?”
“啊?”鹿鸣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的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来历,奴婢这一辈都被冠了鹿字开头……不过大多数分到各个院子后,各个院子的主子都给自己的奴婢改了名,夫人没有改名,奴婢和鹿茸也就继续用着原来的名字。”
“是这样啊……”乔洛染若有所思,“你和鹿茸都是家生子?”
“是。”
鹿鸣说起自己的身世,表情变得有些暗淡,“奴婢的父母都在庄子上,已经去世了,鹿茸……奴婢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的父母好像也不在了。”
对于这些王府的下人们来说,大家并不是很乐意互相交流各自的家庭情况,但是平时生活的点点滴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一个人若是一直都存着手头的月钱银子,又过得很拮据,那大概这个人需要将自己每个月的月钱供应给家里——这也是大多数下人们的情况。
但是一个人若是偶尔小小的奢侈一把,从来不考虑存钱的事情,那大概就是父母不在了。
鹿茸不
是什么喜好奢侈的人,但平日里也从不见她的父母兄弟来探望过,逢年过节都是在王府里面过的,鹿鸣自然猜测鹿茸大概率跟自己一样,父母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