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乘坐马车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月明星稀了。
三小姐安宁估计真的病得很重,南泽溪都顾不上继续假装体贴,等乔洛染一梳洗完毕,就立刻拉着人上了马车。
王爷的马车是可以进后院的,马车一路往前,直到停在王妃的小院门口。
乔洛染刚刚下了马车,就见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满脸焦急的在小院来回踱步。
这位估计就是传说中王府的大公子南安淼了。
她好奇的打量了两眼,引来那个少年厌恶的目光。
因为有南泽溪在,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行了个礼:“安淼见过乔夫人。”
也不知道母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这个女人来给妹妹看病,万一这个女人心怀不轨怎么办?
南安淼年纪尚轻,不清楚昨天发生的详细的弯弯绕绕,只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疑似推了安宁下水,再加上王妃和乔洛染的对立,他天然就对乔洛染没有好感。
“大公子客气了。”乔洛染丝毫不在意面前少年称不上客气的态度,“大公子往日不是住在书院?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南安淼脸色难看,语气硬邦邦的:“还不是因为有心怀不轨的女
人害了安宁,我一听消息就从书院赶了回来!以防安宁再次被小人毒害!”
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暗指乔洛染就是那个暗中伤人的小人。
南泽溪一听,眉头就狠狠地皱了起来:“安淼,怎么说话的!”
“哼!”南安淼年轻气盛,梗着脖子顶嘴,“父王,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
乔洛染满脸笑容的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大公子常住在书院,听了一两句传言分不清很正常,你们俩父子可不要因一些谣言伤了和气。”
话听上去像是劝解,但分明就是暗指南安淼轻信谣言,不辨是非。
南安淼年纪轻轻,哪里受得了这般挑拨,顿时脸上就染上了怒气:“你这个女人胡言乱语什么?要不是你——”
“够了!”这次打断他的却不是南泽溪,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出来的王妃。
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安淼,王妃满脸忧愁的走上前:“乔妹妹来了,我左盼右盼就盼着你来,安宁一直昏睡不醒,这烧也退不下去,大夫说,要是还退不下去,可能就……”
说到这,她呜咽了几声,似乎全然忘记了两人之间发生的争端,“妹妹,安
宁可就全靠你了!”
乔洛染眉毛微微挑起,这王妃两天没见,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长进啊!
居然都知道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了。
论起演戏,十个王妃都不是乔洛染的对手,她右手一抬,似乎羞愧的捂住了脸:“我也很想帮上王妃的忙,可是大公子似乎有什么误会……”
“这孩子听风就是雨的,回头我教训他!”王妃压着南安淼的头让他鞠了一躬,权当道歉,“是我教导无方,让妹妹见笑了。”
“怎么会,肯定是一些小人挑拨之言,不小心被大公子听了去而已。”
乔洛染摇了摇头,避开了南安淼的行礼,“时间不等人,我们快进去看看安宁的情况。”
“好好好!”王妃似乎真的十分担忧安宁,都顾不上和南泽溪行礼,迫不及待的拉着乔洛染往屋里走去。
南泽溪紧随其后。
门被重重的关上,屋里都是女人,南安淼年纪也大了,再进去不太合适,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乔洛染离开的方向,再次着急的满院子来回踱步。
乔洛染神情冷漠的跟在王妃身后。
这家伙,难道真的转性了?还是说上次是她猜错了,三小姐的落水
和王妃没有关系。
可是……三小姐的落水肯定是有人设计,如果和王妃无关的话,又是谁暗中谋划?
抱着一肚子的疑问,乔洛染走到了床前,一眼就看见了烧的满脸通红的安宁。
小小的人儿似乎饱受疾病的痛苦,嘴里一会喊着冷,一会喊着热,睡得也不安稳,嘴唇干的完全裂开,旁边还跪着几个下人,小心翼翼的用汤勺打湿她的嘴唇。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
乔洛染心中升起了恻隐之心,将手搭在床上人细小的手腕上。
只是普通的高烧罢了。
放在现代打两天吊瓶就能解决的病,在古代却是随时都可能送命的大病。
乔洛染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嘴里却没有停歇:“大夫来看过,可开了什么药?”
“开了,开了。”王妃似乎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白纸,“都是一些退烧的药方,但是喝了两天了,都不管用。”
乔洛染看了一眼,的确都是退烧的药方。
退烧的药方就那么几种,她所知道的也没有更好的了,既然药喝下去不管用,那就用用别的办法。
乔洛染:“府里有没有烈酒?”
王妃一愣:“烈酒?
”
“不错,越烈越好。”
王妃完全不知道乔洛染想要做什么,看病看到一半,好端端的又要什么烈酒,下意识的看向南泽溪:“王爷……”
南泽溪表情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