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凌风先前灌了两杯下肚,有些酒精上头,这活被训斥几句,陡然清醒了过来。
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么没规矩,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满脸歉意的看着乔洛染:“乔兄,实在对不住,我这人就是这样,喝酒上头。”
“无事,凌风也是心中高兴,只是我这人现在实在不便饮酒,我就以茶代酒和凌风碰一杯吧。”
两个杯子一碰,双方相视一笑,一场争执消散于无形。
乔洛染放下酒杯,转头看向才潇轩:“潇轩,关于我的报酬……”
才潇轩脸色郑重:“乔兄放心,你帮了我们才家这么大一个忙,只要我们才家能做到的,一定都尽力完成。”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主要是想询问一下潇轩兄……敢问三阳书店的杆纸,究竟从何处而来?”
才潇轩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他审视的抬起头,看着表情平静,却仿佛又隐隐透着紧张的乔洛染,语调有几分奇怪:“乔兄……为何对这个感兴趣?”
乔洛染太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杆纸的来历,甚至顾不上发现态度隐隐变得有些不对劲的才潇轩:“我也只是一时好奇,
因为从未见过如此样貌的纸张。”
见才潇轩面露纠结,她还以为对方在迟疑究竟要不要告诉她,连声解释道:“潇轩兄放心,我绝对不是想要强三阳书店的生意,只是真的一时好奇,只要潇轩兄告诉我,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才潇轩心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
再抬起头,他又挂上一贯的平易近人的微笑:“乔兄的人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怕告诉乔兄,这个纸的配方我是从京城得来的。”
“京城?!”
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当真能听到有关君宥的消息的时候,乔洛染的呼吸还是下意识的停滞了一瞬间。
竟然真的是京城!
她有太久太久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京城的消息了……一方面是本身南泽溪在晋城全面压制关于京城消息的传播,另一方面也是南泽溪不让任何有关那个人的消息传入乔洛染的耳中。
乔洛染除了自己瞎想,就只能被动的接收南泽溪告诉她的一切消息,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鼻尖泛酸,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
怀孕以后,她的情绪变得善变了很多,人也偶尔多愁善感起来。
不行,这可是还在三阳书店里面,要是哭了,怎么跟别人解释。
乔洛染连忙低下头,强行压抑住眼睛的涩意,声音闷闷地继续问道:“原来竟然是京城来的,难怪这般神奇……不知京城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她低着头,也就没有发现,才潇轩以一种相当奇异的眼神打量着她的头顶:“京城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走商的人说了几句……”
这边尚且气氛算好,但是另一边,气氛就相当凝重了。
容姨娘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手帕紧紧的攥在手上,双手握拳放在腿上,脸色黑的能拧出墨汁。
“乔夫人……还没有醒?”
鹿茸裙底下的脚不安的挪动了几步,低着头说道:“容姨娘见谅……夫人昨日受了寒,加上昨日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今日特意让大夫开了几份安眠的药,给夫人好好养养精神。”
“这天都快黑了!还养精神呢!”容姨娘气的一跺脚,站了起来,“她是不是故意避开我?她不想见我?我告诉你乔洛染,三小姐高烧不退,要是三小姐出了一点意外,你乔洛染就是跟着陪葬的命——”
后半句是跟她以为躲在主卧的“乔
洛染”喊得。
子衿缩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鹿鸣安抚的坐在一边,拍着她的背:“放心,她也就是嘴上嚣张两句,不敢闯进来的。”
子衿语气都带上了哭腔:“好端端的,容姨娘怎么会过来啊?”
“肯定是王妃搞的鬼!”鹿鸣说起王妃就咬牙切齿,“容姨娘不是喊了吗?三小姐高烧不退,肯定是王妃想要我们家夫人过去给三小姐看病,这样三小姐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责任就全推在我们家夫人身上了!”
“啊,王妃怎么这样呀?”子衿泪眼汪汪,“夫人都已经被她逼得赶出来了,她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谁知道呢……不好,我听这声音像是有人要过来了,你快躺好!”
话音没落多久,门就哐的一声被踢开,容姨娘一双绒布平底鞋愣是踩出了高跷的架势,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屋中。
鹿茸拦不住人,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尽量挡住床上的人:“容姨娘,夫人的确还在休息!你这样擅闯夫人的闺房,小心奴婢将事情报告给王爷!”
“呵,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倒是好大的口气,还管到本姨娘头上来了!”
容姨
娘嘴上嚣张的叫喧,心中却实际上有些心虚,见床上似乎真的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声音都小了几分。
毕竟……王妃有子,乔洛染有宠,她一个无儿无女的,王爷要真是计较起来,王妃可不会介意把她推出去顶缸。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