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走进这永寿宫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前厅的情形已经完全变了。
大部分宫女和嫔妃们都躲在凳子后面或者柱子后面瑟瑟发抖,极少数蹑手蹑脚地向着门口的方向缓慢移动,而就在前厅的最上座,整个南朝最尊贵的女人被人用一根小小的发钗抵着胸口,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
手持发钗的,正是头发散落了一半,表情有些癫狂的淑贵妃。
淑贵妃听了皇后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舒岚,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陪葬?就凭你生的那个废物吗?哈哈哈哈!本宫告诉你,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儿,是本宫!”
她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皇后,目光中的仇恨似乎积蓄已久,“你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吧?呵!抢走本宫的皇后之位,害的本宫没了茂儿!茂儿,本宫的茂儿!娘为你报仇了——”
乔洛染身子往后一靠,缓缓的喝了口茶。
茂儿?那又是谁?
像是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善喜悄悄的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主子,茂儿似乎是淑贵妃娘娘早年怀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冬日地面湿滑
,淑贵妃不小心踩到石冰,孩子就给没了,淑贵妃娘娘似乎因此伤了身体,隔了许久才重新怀了五皇子殿下。”
乔洛染讶异的抬起了头:“你这是从哪打听到?”
善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主子进宫赴宴,奴婢有时在门口等候主子的时候,也会跟宫里的太监丫鬟们打听些消息,主子不会嫌奴婢多嘴吧?”
“这怎么会?”乔洛染赞扬的轻拍了两下善喜的手,“干的漂亮!”
这边的小小动静并没有引起上方两个女人的注意,皇后和淑贵妃仍旧在对话。
皇后并没有因为淑贵妃的话露出任何愧疚的表情,反而冷静了下来,手也不再颤抖:“当年的事陛下已经查得很清楚,那块冰是因为送水的宫女不小心洒了一些,犯事的宫女也交给慎刑司处罚了,宋婉儿,你不信本宫,难道还不信陛下吗?”
“陛下……陛下……陛下!呵呵哈哈哈哈!”淑贵妃呢喃了几句,仰头长笑,“你这个蠢妇!要不是你,陛下也不会,也不会……”
乔洛染听到这,若有所思的换了个坐姿。
怎么感觉淑贵妃知道些什么东西似的呢?不过好像是有那
么个说法,一个人爱不爱自己,最亲近的人一定看得出来。
她津津有味地捧起手中的瓜子。
不论淑贵妃知不知道什么,皇后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眉头顿时微微一皱:“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竟然知道这周围都是本宫的人,就算你真的杀了本宫又如何?你逃不了的!”
“我就没想逃!”淑贵妃冷笑着高高扬起手握发钗的右手,“给我去死吧,贱人——”
皇后震惊的瞪大了眼:“不!你,你敢——”
“本宫有何不敢?!”
周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乔洛染不忍心的扭过了头,像是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残忍的一幕。
眼看着发钗就要刺入胸口,前厅的大门忽然被一把推开,一个身着黑甲的御林军面色严肃地闯入了屋内:“报——皇上,驾崩了!”
这一声呐喊,仿佛一个暂停键,瞬间暂停了屋内所有人的一切动作,就连手持发钗的淑贵妃都一瞬间忘记了继续下手,有些呆呆的转头看向来者。
来人这才发现乱成一团的屋中情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有刺客——”
趁着淑贵妃愣神的功夫,皇后赶忙挣脱了束缚
,旁边几个太监顿时一同扑在淑贵妃的身上,你捆手我捆脚的将人控制了起来。
乔洛染隐晦的叹了口气,真可惜,不过是狗咬狗到是让她看了一出好戏。
皇后勉强整理了一下衣装,福乐福头上的发冠,犹豫了一下,又将头上所有的发钗都取了下来,整个人顿时素淡了许多。
她一边快步向外走去,一边皱着眉下令:“封锁永寿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入!”
什么?!
先前躲在椅子背后的嫔妃们顿时呆不住了,慌乱的站起身:“娘娘,皇后娘娘,陛下驾崩了!”
“让臣妾去看陛下最后一眼吧!”
“呜呜呜——陛下——”
屋里是群魔乱舞,魔音穿耳,皇后脚步未停,理都没理任何质疑,径直向屋外走去。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有些个心急的嫔妃冲到门口想要再次推开门,却被手持利刃的黑甲士兵逼退回屋内。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一位嫔妃崩溃的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臣妾关在永寿宫——!”
淑贵妃被人捆住了手脚,看上去反而冷静了许多,闻言冷笑连连:“你们难不
成以为本宫在骗人?本宫都说了,舒岚那个贱人想要将人都抓起来威胁你们的家族!”
在场的嫔妃多数都是为皇帝诞下过子嗣,或者娘家势力庞大之人,那种宫女出身,不受宠爱的,甚至没有资格踏进皇后的永寿宫。
先前在场之人还以被邀请为荣,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