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柏叔一路往后院走去。
下人们都被留在了前厅,路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寂静和尴尬,柏叔沉默不语,武晨源也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
乔洛染下意识地放轻了一些呼吸,观察了一下后院的人来人往,惊讶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后院竟然似乎没有女主人?
她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侯爷难道还尚未娶妻?”
她记得武晨源可是要比她大上三岁吧?
这个年纪还未娶妻,着实是有几分罕见了。
武晨源没想到乔洛染突有此问,下意识地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大哥去世的时间短,就耽搁了。”
按理来说,幼弟为大哥守孝百日就够了,不过武晨源与他大哥感情甚笃,足足守孝了二十七个月,刚出孝期不久,这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前面的柏叔听到了二人的对话,递来了一个莫名的眼神。
乔洛染突然想起了自己与武晨源的婚约,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提了。
三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来到了最大的一间房前,推开门,屋中传来了浓浓的药味,乔洛染下意识的用鼻子轻嗅,紧接着重重的打了个
喷嚏。
“啊切!”
“王妃可有事?”武晨源担心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乔洛染。
乔洛染摆了摆手,拿出自己的手帕:“无事,这药味像是有什么刺激性的成分,莫不是加了皂角?”
皂角可是治疗口歪眼斜,促进血液循环新陈代谢的药材,难不成老侯爷有中风的症状?
此言一出,武晨源还有些茫然,柏叔到时高看了她一眼,嘴里淡淡的嗯了一声:“老爷骤然听闻大公子去世之事,忧思悲恐,心火暴甚,气血上涌导致中风,不然这候爷之位还轮不到二公子这么早接过。”
他应该是家中的老人了,说起武晨源,语气没有过多的敬畏,只有淡淡的慈爱和无奈。
武晨源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有些憨实的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比起父亲,我还差许多呢。”
“既然知道,就要好好的去学习……咳咳咳咳!”
面前散落的门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旁边有两个仆人尝试去搀扶他,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挣脱开来,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重重的痕迹,可是
也留下了一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眸。
乔洛染心中有所明悟,这位应该就是那位传奇的宁毅候老侯爷了。
武老侯爷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了武晨源一通,直把他说得满脸羞愧的连连认错,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乔洛染。
“这位就是平阳侯府的六小姐?”
柏叔连忙上前一步,他也不敢强行去搀扶这位倔脾气的武老侯爷,只能小心翼翼的站在不远处,以防随时发生意外:“回老爷,就是这位。”
武老侯爷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闷哼,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仿佛透过眼前人看到了另一个俏生生的倩影。
——“武哥,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妹!”
——“武哥,我要嫁人了!”
——“武哥……或许是我想错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 “武哥,我只要孩子一切的都平安就好,这一胎要是个姑娘,就让她嫁进宁毅候府吧。”
——“武哥……别去查……”
武老侯爷猛地抬起头,掩盖住了眼底汹涌而出的热意,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柏叔扶着他坐到了座位上,武老侯爷双手撑着拐杖,面色严
肃的看着乔洛染:“你叫乔洛染?”
乔洛染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武老侯爷看见她的反应这么大:“是。”
“洛神入梦,平染街头……”武老侯爷嘴里嘀咕了两句没人听得懂的话,沉默着摇了摇头,“敏丫头,你不该取这个名字啊……”
敏丫头?那是谁?
乔洛染耳朵灵敏,武老侯爷的话是粘在喉咙里说的,她仍然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其中的意思她就听不明白了。
洛神入梦还好说,平染街头又是什么?
不过这里一个洛字,一个染字……不会就是她名字的由来吧?
武老侯爷眼神复杂的看着乔洛染,语气都放得轻柔了一些:“这些年你……你过的可好?”
乔洛染有些摸不着头脑:“多谢老侯爷关心,娘亲虽然去的早,父亲又偶有偏心,但是兄长对我尚可,这些年我过得尚算不错。”
她也不知武老侯爷为何有这么一问,不好将原身这些年的遭遇事无巨细的说出。
但是她不说,可不意味着武老侯爷什么都不知道,宅邸后院的阴私之事他不清楚,一些外面的议论声总能透过其缝隙窥见一二。
武老侯爷脸色变得有些
不好看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怒气,重重的用拐棍戳了两下地面,发出了噔噔两声巨响:“乔琦那个畜牲,当初我就跟她说过别嫁别嫁,可到底晚了一步!”
他当时就看这小子贼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