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什么人会过过一段好日子,却又日子变得难过了?
恐怕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想到,失宠的宠妃。
“可是这不对劲啊!我看那小厨房上落上的灰,顶天了就是几个月的功夫,如果说是先帝去世以后,文贵太妃日子才变得艰难了起来,时间上也说不通啊。”
先帝可都去世十数年了。
两人此时没有去先前的小厨房,而是换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只可惜倾云宫实在太大了,就连他们两人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自己再往哪里走。
倾云宫不仅大,环境也十分清雅,绿绿葱葱的竹林和花植隔开了不同的宫殿,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
“这也太大了一些吧……”乔洛染啧啧称奇,她也去了好几个宠妃的宫殿了,环境清幽的有,繁复华丽的也有,和这里一比,却通通都被碾成了渣。
她不由得好奇起来文贵太妃和皇帝的关系,“难不成小时候皇帝被文贵太妃收养过?”
不然这怎么解释皇帝对贵太妃比对自己的宠妃都好。
南君宥很肯定的摇了摇头:“皇帝出生的时候,文贵太妃正是宠冠后宫,怎么可能去抱养别人的
孩子。”
而且这可是皇后的孩子!
“……那可真是太奇怪了。”乔洛染百思不得其解,“太后和文贵太妃有血缘关系?可这也不对啊,文贵太妃不是据说家人全都战死了,这才被抱养到了宫中……”
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来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乔洛染放弃了继续胡乱猜测,转而将注意力转到附近的环境。
“等等,这个是……”南君宥突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正想继续往前走的乔洛染,“这个似乎是书房。”
“书房?”
乔洛染定睛一看,只见面前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后面似乎若隐若现的有一座偏殿,她向前又走了一步,偏殿变得清晰了起来:“幽篁殿?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倒是个好名字。”
幽篁殿门前没有人,门口的石台阶也落了一层薄雪,像是很久都没有往这里来打扫过了。
从窗户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出里面高大的书架和藏书,难怪南君宥怀疑这里是书房。
确认附近没有人,乔洛染也就放松了一些,还调笑着说道:“看来这位贵太妃不怎么喜爱看书啊。”
“我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
么简单。”
南君宥表情严肃了一些,抱着乔洛染脚下一点,瞬间跳到了幽篁殿之前,没有在这一路的积雪上留下半点痕迹。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般厉害的轻功……乔洛染难得露出了一抹羡慕的表情:“君宥,你的轻功好生厉害,恐怕云冥都不如你。”
南君宥没想到她突然提起了云冥,吓得呼吸都轻了一些:“……云兄轻功同样高超,恐怕我不如他。”
“你谦虚什么,左右他不在,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将话告诉他。”乔洛染已经认定了南君宥是云冥的下属,还以为他是谦虚之言,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几分对云冥的不满。
——少主又怎么样?成天就晓得欺负君宥一个单纯孩子,半点也不体谅他夹在朝廷和川蜀中间的为难,就连母亲留下的令牌也说拿就拿。
她不由得再次确定了离开的正确:即使感情再怎么好,观念不同就意味着分歧,与其未来吵得天翻地覆,还不如早早离开,保留双方心中的美好。
要是南君宥听见了她的心中之言,恐怕要大呼冤枉了。
不过他现在一面喜悦乔洛染对他的维护,一面又苦恼乔洛染对云冥的误解,内心像是精神
分裂一般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纠结得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让世界上真的有云冥这么一个人。
他略带尴尬的笑了一下,果断的推开了面前的门,转移话题:“好大的灰……咳咳咳咳——”
的确是很大的灰尘扑面而来,南君宥措不及防被呛个不停,下意识地抬起手用袖子捂住了乔洛染的口鼻,“娘子咳咳咳……小心些,屏住呼吸咳咳……”
乔洛染被他护得十分仔细,半点灰尘都没有吸入,心里一下子软绵绵的:“我晓得,你快别说话了,小心别再呛着了。”
她伸手在身前的空气里挥了挥,好在幽篁殿只是一层薄灰,很快就消失殆尽,两人也抬眼看清了面前的幽篁殿——
幽篁殿并不算大,目测也就是十来个平方,正对门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书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乔洛染走进了些,随手抽出了一本:“大南律?论语,中庸,礼记,春秋……还有孙武兵法?!”
这里的书倒是够全面的,涵括了史书兵法诗经,甚至连野史小说杂本也有。
她不由得有几分可惜,“这文贵太妃守着宝库还不珍惜,白白的放着这些书在这里
发霉,还不如拿出去给那些读不起书的学子们……”
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妄想,古代哪里来的慈善事业,说到一半就主动停了下来,转移了话题,“咦,君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