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可!”云泽连忙挡在了南君宥前面,“如今宫中都知道宥王重病,卧床不起,主子突然进宫,绝对会被太子发现不对劲!”
南君宥皱了皱眉,云泽所说的他都知道,可是洛染一个人在宫中单枪匹马,还要时时防备太子设下的陷阱,他实在担心。
“我不露面,在暗中悄悄跟随,危机关头再出手。”
他若是想要暗中潜藏,这京城中还没有能抓得住他的人。
此言一出,云泽也没了阻拦的借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回来没多久,椅子都还没坐热乎的主子再次跑没了影。
不过南君宥要失望了。
他进宫的时间不好,刚好是瑜良媛命人弄脏了乔洛染的衣服,乔洛染出去更衣的时候,此时除了瑜良媛,无人知晓乔洛染的下落,而南君宥连前面发生的事都没有看到,只知道乔洛染被一个伶人无意间破脏了衣服,下去更衣了。
找不到洛染的所在地,也想着更衣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便干脆去了一趟老皇帝的寝宫,打算看看老皇帝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他先前只能收到纸面上的情报,知道老皇帝病重,可惜具体病的有多重
,什么病,都没有查到。
太子南千川把皇帝养病的仁寿宫把控的滴水不漏,外人根本混不进去,也就是他的高超轻功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偷偷地溜进去看看情况。
仁寿宫进出口都有侍卫守门,周围还是三个小队十二时辰不间断地巡逻,皇帝身边随时都有人伺候,太医也住在偏殿不被允许出去。
起码从表面上来看,太子对于老皇帝的病重还是十分紧张的。
南君宥轻飘飘地踩在屋顶,黑夜给了他最好的伪装,他悄无声息地掀起了几片瓦片,屋内的情形顿时尽收眼底。
“……陛下今日醒过没有?”
“没有,陛下始终未醒,连药都是强行灌进去的。”
“还是这样……只希望舒妃娘娘能多来几次,她每次来,陛下似乎都好了许多,偶尔还能清醒一下……”
“……舒妃也是苦命人,陛下都这样了,也只有她愿意贴身照顾陛下……也是,她如今只有陛下的宠爱,陛下若是……她可无依无靠了。”
“禁言!陛下和娘娘也是你能编排的吗?被人听了去我可保不了你!”
“好姐姐,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似
乎是先前的话题惊到了二人,后面两人再没开过口,潦草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吹灭了油灯,就一个靠着软榻,一个靠着床尾,老老实实地开始守夜。
南君宥挑眉,轻手轻脚的将屋顶恢复成原样,并没有急着下屋顶,而是干脆就这么躺着一边欣赏月光,一边思考了起来。
这两个宫女说的不多,却也透露出了两个重大的消息:皇帝昏迷不醒,和舒妃每次过来皇帝的病都有所减轻。
皇帝昏迷不醒先不说,舒妃如何在重兵把守的仁寿宫出入畅通无阻,且一个外邦女人又如何做到减轻皇帝的病情,着实奇怪的很。
南君宥心中一瞬间闪过了诸多猜测,不过想要得到验证,还得从老皇帝和舒妃入手。
舒妃那边暂时不方便过去,南君宥从怀中掏出两颗来时路上随手捡的小石子,从一个缝隙间弹射进了屋中,精准的击打中了两个守夜宫女的睡穴。
两个宫女瞬间头一歪,毫无察觉的睡了过去。
他这才小心的掀开了一些瓦片,宛若一支灵动的鸟儿,轻盈的落进了房中。
房里烧着碳,十分暖和,还有股不知名的幽香,南君宥对香料没什
么研究,只觉得这香料似乎有静气凝神,舒缓精神的作用。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老皇帝,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这个人,他应该喊一声三哥。
其实很久以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三哥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年纪相差的有些大,所以母妃将他看的牢牢的,不允许这些已经接近弱冠的皇子接近他。
但是他不懂母妃的担忧,不明白为什么母妃老是不让他和对他很好的哥哥们一起玩,所以趁着母妃不注意,就会偷偷溜出去皇子所找哥哥们。
而其中,三哥对他最好,带他骑马,带他捕猎,还教他下棋,三哥老是抱着他夸他聪明,后花园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兄弟两快乐的笑声。
……只是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变得呢?
他开始进入上书房,教辅们夸他是百年一见的奇才,举一反三,一学就通。
母妃越来越受宠,父皇眼中,整个后宫除了母妃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大哥二哥年纪越发大了,父皇却丝毫没有立太子的意思,不论满朝文武如何催促,就是拖着不肯松口。
然后……大哥二哥,在
边疆战死了,三哥闭门不出了一个月,再出现,似乎变了副模样,沉稳了许多。
再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南君宥眨了眨眼睛,抛去脑海中那些痛苦的回忆,蹲在床边,将皇帝的手从被子中拿了出来。
皇帝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仿佛稍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