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上,立刻被冰了一个激灵。
房间里面并没有烧炭,没有现代的暖气,北方的冬天可比南方难熬多了,街上冻死的人都不在少数。
她迫不及待的穿好鞋子,披上外套,这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一些。
善喜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主子,天气冷,快来暖暖手。”
乔洛染顺从的走了过去,将泡了热水的毛巾敷在脸上,瞬间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谓叹。
善喜忙前忙后的收拾着床铺,看到窗户又被打开了,顿时有些气鼓鼓的:“主子,这风吹的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早上才开的,通通气嘛。”
乔洛染吐了吐舌头,简单的洗漱完毕,向着放在桌上的早膳走去。
她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还一边问:“可有什么京城的消息传来?”
这是她昨晚嘱咐善喜的,下去打热水的时候,顺便和店小二打听一下。
善喜一听,顿时纠结的停下了动作:“倒的确是听说了一些小道传闻……”
“嗯?”
乔洛染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放下了手上的筷子,“都听到了些什么?”
“听说是皇
帝病重了……还有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有说是宫里的娘娘下的手……”
善喜说到这,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还真敢说,得亏这里天高皇帝远,不然腹诽宫里的娘娘,也不知道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距离京城最近的码头所在的城市,青澳。
周虎可以说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但还是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了这里,而一到达青澳,他就迫不及待地将两人赶下了船,自行离去了。
而乔洛染和善喜在船上晃悠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这才决定在青澳短住两天再走。
这个地方和京城算不上远,但也说不上近,若是骑快马赶路,也至少需要两天一夜,还得是不眠不休的赶路。
若是坐马车,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所以乔洛染虽然让善喜出去打听消息,但是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却没有想到对方能打听回来这么大的消息。
乔洛染有些心不在焉了,三口两口的用完了早膳,就迫不及待的走到镜前画了一个简易的易容妆。
这个地方恐怕已经会有那两边的人了,还是小心为上。
她这次没有扮作男人,只是将自己画成看起来平凡,扎进人堆就没有人认得出来的那种。
随口嘱咐了善喜去租个马车,乔洛染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她思索了一下,没有去茶楼,而是选择了客栈的一个角落坐下。
去茶楼的多半都是男人,但是客栈就不一样了,人流复杂,一个女人也说不上奇怪。
客栈的大厅人并不算少,多半都是下来用早膳的,听口音大部分都是这边的人,只有极少的一两句官话夹杂在其中。
乔洛染随便叫了一壶茶,慢悠悠地看着窗外,仿佛只是出来赏雪的。
——对了,现在外面正在下雪,说不上大,只是飘飘扬扬的从天空落下,配上一壶清茶,颇有几分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意味。
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这边,大多数人高谈论阔,和陌生人吹嘘着自己走南闯北的功绩。
乔洛染仔细的听了半天,总算听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
“……这次我这批货,可是好不容易从京城金家抢到手的!”
“真的?”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是真是假,你一看就知道,那么好的祥云纱,除了京城,还有哪里
能有?”
乔洛染用眼角余光隐蔽的看了过去。
祥云纱的确是京城特产的一种布料,造价昂贵,穿在身上,行走坐卧仿佛有祥云伴身,似从天上来,故而受到达官贵人们的追捧。
而金家的确是京城的布料世家,手里握着京城近乎七成的布料生意,祥云纱是他们家的独有之物。
这人知道祥云纱,还说是从金家抢来的,那确实有几分可能是从京城来的……每年金家除了上贡给皇家的祥云纱,还会提供一些放在民间售卖。
说话的人坐的离乔洛染不算远,穿着一身黑色的狼毛皮袄,长相十分普通,腰间的白玉玉佩和手上的翡翠扳指都显示着他的身家。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还是孙兄有本事,听说那祥云纱都快被喊到十金一匹了,就这若是没点关系,还抢不到……”
姓孙的商人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郭兄客气了,我也是表妹嫁的好,这才占着些便宜!”
旁边的人顿时又恭维了起来,乔洛染又听到另一边传来了暗暗的骂声。
“呸,什么表妹,不就是他去南方花大价钱买的扬州瘦马吗?真当金公子不知道他
送过去的是个什么货色,无非是尝个新鲜罢了,等到金公子玩腻了,我看这姓孙的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你这么说,那你也送个扬州瘦马过去啊。”
“老胡,你帮我还是帮他的!”
“我就是说一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