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兴盯着乔洛染看了一会,忽然冷不丁地伸出手,狠狠地弹了她的脑门一下。
“嘶——义父,您这是做什么呀?”
乔洛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揉着自己的脑门直抽气。
欧文兴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这丫头就是不长记性,哪里危险往哪里钻,你还记得你是个姑娘家吗!哪家的闺秀天天这么在外面拼命!但凡你能安安稳稳的在屋子里呆一会,我也能少操一点心……”
乔洛染被训斥的头越来越低,等到欧文兴骂累了,她才干笑着地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了欧文兴:“义父,来,消消气,消消气。”
“你少在外面惹事,我这火气自然也就消下去了!”
欧文兴没好气的接过了茶,他的确是喊的嗓子有些累了,将茶水一饮而尽,缓缓的呼了一口气。
“云冥那小子呢,怎么不跟你一起过来?”
往常这两人粘的跟连体婴儿一般,去哪里都要两人一起,今日竟然是乔洛染一个人来见自己的,倒也算是个稀奇事。
提起云冥,乔洛染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一会儿,就立马强打起精神。
她不想将发生的那些糟烂事儿
说给义父听,索性装作无所谓的说道:“他刚刚查清楚绑架你们的幕后黑手,正在天都处理后续的事情,忙着呢。”
她极力想要隐藏情绪,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是欧文兴是谁,在外面闯荡这几十年,人间百态,他都见过。
他一眼就看出了乔洛染隐藏在轻松外表下的哀伤,顿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怎么了?那小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啊?”乔洛染眼神慌乱了一瞬间,连忙否决,“没有的事,义父,您不要多想。”
“我还不了解你吗?”欧文兴看着一脸笑容的乔洛染,无声的拍了拍她的手,“洛染,你的眼睛在哭。”
乔洛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眨了眨眼,只觉得鼻尖一顿酸涩,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要涌了出来。
她不想再哭了,连忙仰起头,想让眼泪回流回去。
欧文兴看着她的样子,满心无奈,有时候义女过于的坚强,反而让他更加心疼起来。
他默默地揽住了乔洛染的肩膀,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想哭就哭吧,爹爹在这呢。”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爹。
人就是这
样,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反而会变得坚强,所有的苦难都可以和泪水混在一起咽进喉中。
但是一旦有人在一边安慰,有人体谅了自己的苦楚,刚才的坚强瞬间就会变得不堪一击,只想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
乔洛染趴在欧文兴的怀里,一开始小小声声的呜咽,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哭的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把欧文兴胸前的衣服弄得一团糟。
欧文盛远远的正准备带妻女过来,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哭声,连忙停住了脚步,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妻女回到了房间。
乔洛染哭了许久,哭到夕阳洒在院子的门前,又一点一点抽离,月亮慢慢的爬上了天边,她才坐起身,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义父……”
“喊我什么?”欧文兴故意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乔洛染顿了顿,喊出了那个更加亲昵的称呼:“爹……”
“欸。”欧文兴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湿成一团的胸口,故意嫌弃的摇了摇头,“唉,这件衣服不能要了。”
“爹爹——”乔洛染撒娇般的喊了一声,“我,我不是有意的嘛——”
欧文兴捏了捏她的脸,坐直了
身体:“好了,入夜了,外面天气冷,我们回屋吧。”
“嗯。”乔洛染点点头,推着欧文兴的轮椅,慢慢的朝着他指的屋子走过去。
欧文盛一家和玉随川此时都呆在屋子的前厅里,看见乔洛染推着欧文兴进门,怡兰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洛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怡兰。”乔洛染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面前目光含笑的欧文盛和徐夫人,半蹲行了个礼,“让叔叔和婶婶担心了。”
徐夫人连忙上前扶起了她:“快别说了,好孩子,平安回来就好。”
看着乔洛染微红的眼眶,还有满脸的泪痕,她没有点破,而是心知肚明的推着乔洛染走进里屋:“在外面坐了那么久,衣服都快浸入露水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好好泡个热水澡熟洗一下……”
乔洛染老老实实地,顺着她的力道向里屋走了过去,穿过里屋走到了浴室,徐夫人笑着把乔洛染往里面一推:“快去吧。”
“婶婶,我的换洗衣服……”
“在奴婢这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乔洛染转过头,开心的眨眨眼睛:“善喜!”
“主子!”善喜几步上前,看着乔
洛染,双眼突然就这么红了,“主子,奴婢担心死您了——”
她一头埋进了乔洛染的怀抱里,用力之大甚至将她撞的靠在了身后的门上。
乔洛染苦笑着拍了拍善喜的背,对怀里这个嚎啕大哭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