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踌躇徘徊,也是一直在担忧着这件事,撞破了江瓷的身份,心中也难免有所疑虑。
若是其他人条件定然是会调查个一清二楚,为何新科探花,会变成一个女人?
但是毕竟已经来了乐安县县衙这么长时间,这个县衙温暖人情他都是体会过的,即便这背后有什么难以言喻之事,但目前能够看出的是,江瓷对整个乐安县及附近的百姓都是非常负责。
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担得起这个头衔。
叶浮世坦然一笑的说:“江大人不必介怀,卑职去救您的时候,您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换成女人的衣裳,并无其他。”
江瓷愣了愣,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如此通透,居然不问为什么姜宪令会被调换的事情。
否则,江瓷还真不知道,应该是坦言相告还是编一个故事呢。
作为这么多天的朋友应该坦言相告,但这件事的风险不亚于将自己推到了暴露危险的地方。
但哥哥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此事也无法开口让外人得知。
江瓷站起身来,以最恭敬的礼节对叶浮世行礼道:“江瓷多谢,若日后有朝一日我能完成心愿,定会对大家坦言相告。”
叶浮世当然是受不起这一礼的,连忙给江瓷搀扶起来道:“大人不必如此,我说我会帮大人保守秘密便一定会的,大人若有什么难处也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今晚月色甚好,两人也相谈甚欢。
这件事也就像是那微风一样,吹过便就过去了。
过了两日后,陆知白总算是能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他清醒过后第一句话便就是:“江瓷…大人,在哪?”
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身边有人,而那个人并非是沈月,也不是叶浮世和程宴,是清清楚楚的江瓷。
陆知白在心中知道了江瓷已经脱困,所以后来便也就沉睡了下去。
这些日志他一直有着意识,但却无法醒过来,江瓷每日过来看他说过什么话,也都记在心里。
沈月慌慌张张,并且兴高采烈过来找江瓷的时候,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江瓷更是顾不得什么县令的体态了,立刻快步的跑到陆知白的房间里。
二人对视的第一眼仿若隔世一般,有如此过命的交情,此生的命运就像是交织在了一起。
陆知白见到心心念念一直担心的人过来了,连忙准备爬起来给江瓷行礼,江瓷连忙坐到他床角去阻止“你才刚醒过来,不必多礼,快躺下休息。”
江瓷又怎么能知道,陆知白受的伤远比表面上看的要严重许多。当时就已经这般了,却还依旧坚持着要带江瓷离开,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如何能够坚持下去。
“你说你,这么不听话,你看本官现在如今不是也好好的吗?若下次再遇到危险,千万不要为了本官拼命。”这人才刚刚转醒,江瓷本是不应该就此训斥的。
但对于眼前人来说,若他真的因为救了江瓷而受了更严重的伤或者是因此丧命,江瓷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陆知白当然也更加明白江瓷现在的苦心。
“放心吧…大人日后不会再有危险的。”陆知白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确实带入了另一个话题当中。
程宴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个踉跄的差点儿跪在了陆知白的床榻前。
现在有力气了,开始能够打趣程宴的说:“程捕头,我只是大病初愈,你这一拜我可是受不起啊。”
江瓷瞪了程宴一眼道:“这慌慌张张的是做什么?”
程宴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说:“都怪那个叶浮世!我这正做饭好好的,他突然和我说老陆醒过来了,那我当然要过来瞧瞧了!”
只不过就是跑的太慌张,脚底一滑罢了。
不过也不难看出程宴此刻是在厨房做饭,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勺子,腰上还系着围裙,身上似有似无带着一些油烟气的味道。
程宴收敛了自己嬉皮笑脸的神色道:“老陆,你这次可真是危险!我和叶浮世顺着你说的道路追过去,这一路上都有你的血迹!你说你可怎么挺过来的?”
咳咳!
江瓷又瞪了一眼程宴,这家伙会不会说话?
陆知白失笑道:“程捕头说的对,是在下过于莽撞了,下次不会了。”
一直以来都是以怼人的方式出现在大家眼前,这一次竟然如此的乖顺,还真是让人意外。
江瓷忍不住顺了顺陆知白的头说:“可以啊小陆,这生了一场大病人也变乖了不少,日后可要好好保持。”
看着像是摸狗的方式一样顺毛,程宴和沈月都忍不住笑。
陆知白倒是没怎么抗拒,但还是在一声声欢笑中推开了江瓷的手说:“大人,你这都是谁教你的啊?慰问下属怎么能跟摸狗一样?”
话虽如此,但摸的是他不就等于……摸狗?此话一说出口更加有些不对劲了,程宴和沈月也越发笑的越张狂。
“好了好了,既然陆知白已经醒过来了那么本官也就放心了,叶浮世应该还在厨房做菜,一会儿沈月记得端点回来。”江瓷交代完以后,便也准备去处理县衙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