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愣了一下,那些人为什么抓她,她当然是不知道的。
当时从珠翠宫带走她的人有两个,都是她没见过的小太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易容过的,对方也没跟她说什么话。
但是,他们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们好像需要我的血。”
周瑛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当时那人突然掏出匕首,我还以为他们要杀我,可是紧接着那人却只是划破了我的手臂,还拿出一个瓶子接取了我的血!”
如果说拿刀划伤还不算证据,那么用瓶接血,就是十足的证据了!
云浅当然也清楚这一点,脸色明显变了变。
萧墨栩拧眉道:“您的血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周瑛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按理说,我的血与父亲和兄长还有浅儿都是相通的,能有什么特殊呢?”
是啊,所以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比起她和外公和舅舅,抓母亲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更方便。
二是母亲身上,还有连母亲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但云浅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正要再说什么,萧墨栩忽然道:“不管是为什么,他们这次没有成功,往后一定还会盯着岳母——若是岳母不介意的话,我想派几个暗卫守在将军府,保护您的安全。”
云浅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周瑛看了她一眼,像是感觉到什么,笑了下,“多谢睿王。听说浅儿在将军府已经住了三日,如今我既已醒来,就让她跟你回去吧。”
“娘……”
云浅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周瑛温柔的拉住她的手,“你说过,你的身份不可以告诉其他人,所以娘连你外公和舅舅都没有说。可是你总这么待在将军府,不止他们会看出端倪,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云浅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确实,娘醒来之前,她在这里陪伴治疗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娘已经醒了,即便父皇和太后都已经知道她和萧墨栩吵架了要闹和离,她也应该回苏家,而不是周家。
“我知道了。”
云浅笑了笑,又和周瑛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将军府。
萧墨栩很快就把暗卫派去了周家,暗中保护周夫人。
云浅几日没有见到砚儿,砚儿非常黏她,晚上睡觉也不肯撒手。
母子俩睡在一起,萧墨栩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只是在外间的榻上将就着,云浅也不好当着砚儿的面赶他。
怀里是孩子安静的睡颜,外间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有那么几个瞬间,云浅几乎就要被这一切迷惑动摇了。
她想,太后说得没错,这辈子谁又不会犯错呢?
这男人归根结底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如今他也和叶拂衣说清楚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她,为什么她就不能原谅他一次?
就连母亲刚才分开时也跟她说,让她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是不是……真的太冷酷,太无情了?
“云浅。”
外面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云浅顿了一下,“怎么了?”
萧墨栩迟疑了片刻,才试探着道:“最近天气很好,明日我们带着砚儿去城外走走吧?”
云浅不会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小心翼翼。
想想,他们一家人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一起出去过。
作为父母,他们亏欠砚儿的实在太多,最近萧凌策和太子好不容易安分一些,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带砚儿出去走走。
“你不想去也没……”
“去。”
云浅打断了他。
萧墨栩眸色一亮,整个人都从榻上坐了起来,“好,我让人去安排。你想去哪儿,踏青放风筝还是钓鱼烤肉?”
他的嗓音透着几不可察的欣喜,仿佛生怕她反悔一般,语速极快。
云浅的眼神软了几分,“砚儿放风筝,我钓鱼,你在旁边看着。”
男人微喜,“好。”
光是想想,就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
哪怕他只是在旁边看着,什么也不做,也真的很好。
云浅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过你的腿……明日出去还是带个轮椅吧,行走一事不宜操之过急。”
萧墨栩笑意僵了一下。
他的腿……并不是故意瞒着她的。
今日之前,他确实尝试过几次站起来,但时间都很短,不算成功。
他想等他彻底站起来的那一日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跟她提过,可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种事。
当时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此事欺瞒父皇。
“对不起,我今日……”
“不用说了。”
某种程度上,她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没什么好解释的。
萧墨栩哑了片刻,“好。”
………
凌王府。
萧凌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黑鹰,“你说什么?”
黑鹰神色复杂的道:“皇后娘娘让人传来的消息,今夜在宫里,睿王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