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问,也正是萧墨栩心中所想。
不过看着女人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他也没工夫多想,沉声道:“苏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云浅看了他一眼,眼眶猩红。
萧墨栩胸膛莫名一滞,嗓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先回房疗伤,砚儿的事稍后再说,嗯?”
云浅微微咬住了唇,这才松手,“好。”
萧墨栩便让奶娘带走砚儿,自己把女人弄回了清风苑,按照她刚才说的,找了个大夫把她身上的腐肉剜去。
眼看着她疼得冷汗淋漓,他心里似乎有一根弦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眸色一闪,别开了视线,“明日皇姑母的寿宴,你就不用去了。”
云浅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皇姑母是长公主,也是父皇唯一的亲姐姐,曾随先帝征战沙场,名望甚高,就连父皇见了也要敬三分。
她知道他为什么让她别去,只是所有的王爷王妃,包括太子和太子妃都会去,她凭什么特殊?
“我若不去,不是明摆着告诉父皇,我身上有伤吗?”
“可你若去了……”
“没事,我用点止疼药就好。”
见她主意已定,萧墨栩也没有再劝。
从清风苑出来,他就去看了砚儿。
但不管他怎么跟砚儿说话,砚儿都没理他,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刚才在前院发生的事,都是他的错觉。
“萧砚。”
萧墨栩气笑了,捏着他的小脸骂道:“本王是你后爹,她才是你亲娘是不是?”
先前只对苏棠一个人说的话有反应就算了,现在都能正常开口说话了,竟然还只跟苏棠一个人说话?
敢情他这么多年养的孩子,让那女人捡了便宜?
骂完又想起苏棠上回说的话——他一个当爹的,跟个生病的孩子计较什么?
“罢了。”
他收回手,眼神温和了几分,“早点睡吧,父王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便推着轮椅要走。
可是擦身而过的瞬间,手腕却陡然被人抓住了。
一回头,就看到砚儿怔怔的看着他,“父……王?”
萧墨栩猛地一震,瞳眸紧缩。
………
翌日一早。
云浅洗漱之后,给自己用了点止疼药,举止之间便看不出什么端倪了,去赴宴应该没问题。
她走到前院,发现萧墨栩心情不错,“什么事这么高兴?”
男人眼神莫名透着几分骄傲,“不要以为只有你是特殊的。”
云浅,“……”
云浅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懒得理他,到了长公主府,他去拜见长公主,而她则被带去花园女眷那边。
还没走近,远处的人群就注意到了她,其中就有云芷依。
云浅知道跟云芷依碰上准没好事,正要转身离开,那边为首的女子却陡然变了脸色,“慢着!”
楚月带着一群世家千金,浩浩汤汤的朝她走来,一脸不悦道:“七皇嫂怎么看到大伙儿也不过来打个招呼,一个人跑来树下乘凉啊?”
说话正是长公主的女儿昭阳郡主,名唤楚月。
早年间长公主随先帝征战沙场,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女儿,所以楚月今年才十八岁,因为驸马去世得早,楚月又从小患有喘疾,身体很差,所以长公主对这个女儿格外溺爱。
苏棠和楚月倒是没什么交集,不过楚月与九公主萧霓裳关系很好,萧霓裳又是云芷依那边的,在楚月面前说了苏棠不少坏话,所以楚月十分讨厌苏棠。
云浅并不想在长公主的寿宴上惹事,淡淡的道:“抱歉,没瞧见。”
没瞧见?
楚月气笑了,想问她是不是瞎,她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瞧见?
不过今日是母亲的寿宴,她作为主人也不能太过分了。
“你跟我是抱歉了,可是她们呢?”
她指着身后一众女子,“难道她们就活该被你无视?”
云浅也笑了,“所以,郡主是希望我跟她们所有人道歉?”
楚月噎了一下,苏棠是王妃,当然不可能跟这些官家小姐道歉,她只是看不惯苏棠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罢了!
“郡主。”
云浅冷声道:“我给你个面子,现在带她们离开,那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否则在你母亲的寿宴上闹事,谁的面子都不好看,嗯?”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楚月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身后却响起一道温婉的声音,“七弟妹,你这是在吓唬月儿吗?”
云芷依穿着一袭白色袄裙,翩然而至,美丽的脸上笑意温柔。
只是看到云浅,她的眉尖微微蹙了一下,“我知道你脾气急,可你现在站的是长公主府的地盘,却要赶月儿这个主人离开,是不是太不给长公主面子了?”
这一番话,看似善意提醒,实则却挑起了所有人对云浅的不满!
“是啊,睿王妃想撒野,也不能撒到长公主府来吧?”
“知道睿王妃最近出尽了风头,所以骄傲了些,但今日可是长公主寿宴,您这点面子都不给,还来赴什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