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圆满觉得妈这一会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何秀红说：“刘满城被骗过那么多次, 他岂能不知道这次也可能被骗，只不过求个念，让自己支撑去罢了, 他心甘情愿。”
路圆满：“可, 他总会发自己被骗的, 那时候他又该靠什么撑去？”
何秀红摇摇头, “也许又有了新线索，也许会着还欠着我家的钱。”
何秀红说着, 打开了厚重的保险柜，数了两千块钱出来。
何秀红走出去，将蓝绿色的一小塌钱递给刘满城, “二千块, 点点。”
刘满城将右手大拇指上的印泥往后背上蹭蹭, 双手接过这些钱，充满感激地望了何秀红一眼后, 不太熟练地数了来。
总共而二十张钱, 刘满城反复数了三遍。
急脾气的何秀红没有催促他。
刘满城终于确定钱确实够数，又一张张地确认没有假的, 才小心地将钱装进上衣口袋，又小心地扣上扣子。再朝着何秀红和路志坚的方向, 恭恭敬敬地鞠躬。
路圆满原本站在何秀红旁边的，连忙挪到一边去。
刘满城鞠完躬站来后，眼睛又变得红红的，他抿抿嘴巴，有些哽咽地抱拳拱手, 说：“大哥大姐，你的恩德我这辈子都不忘, 谢谢了！”
何秀红：“你借钱，又不不还，不用感恩我，希望，希望这次能找到孩子！”
路志坚走过去拍拍刘满城的肩膀，说：“注意安全！”
三人目送着刘满城离开，久久都没有说。
过了很久之后，何秀红才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人贩子！”
刘满城在一周之后赶燕市的，简单梳洗换了脏衣服就来了路家。
路家四口人，原本的三口再加上程昱，几人刚吃完晚饭，正围坐在沙发上烤电暖气，看电视。
和很多其他家庭一样，散发着温馨、宁静的气息。
刘满城撩开薄门帘，往里头看，忽地就看愣了神，忘了敲门，还程昱不经意地一扫，才发了他，连忙站走过去，拉开门让他进来。
他走的这几天，路家几口人都挺惦记他的，着怎么去了这么久，的找到孩子了，还发生了什么不测？刘满成这两年为了找孩子，挨打也不一次两次，这会看见全须全尾的刘满城，都觉很高兴。
路志坚将电视关上，何秀红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还顺利吗？”
刘满城点点头，又摇摇头，双手搓着，脸色黑了几度，眼睛里有了光，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来，说：“大姐，我找到孩子了。”
“找到了，那太……”好字没有说出口，因为发刘满城的表情不能单纯用高兴来形容，这不正常表，于何秀红又把“好”字咽去，小心地问：“到底怎么事？”
路圆满去给刘满城倒了杯温水，刘满城接过喝了一大口，又用手背粗暴地摸了嘴唇，说道：“那孩子挺好的，养家把他养得很好，干净、漂亮、很乖……”
刘满城说着，眼眶泛红，眼睛在眼圈里含着，大概阻挡住了他的视线，被他用手背粗暴抹去。
“孩子不认识我了，他不知道自己被拐卖来的，对养家的父母一口一个爸爸妈妈的叫着，跟三个姐姐也特别亲。”
刘满城说很慢，像边忆边说。他这句时，应该痛恨、难过的，但他的表情里，看不出，有种风雨过后的平淡。
“那家条件很好，有很多地，种果树，种大棚，两口子还有三个闺女都很勤快，家里头六间大瓦房，孩子穿的也不错……”
“我有什么呢？没钱，没正经工作，孩子就要来，跟着我也只能吃苦，我了好几天，还来了，我不打扰孩子了，就让他在养家过吧，反正他丢的时候还小，不记得我，不知道还有亲生父母……我只要知道他还好好活着，没伤没残，我就满足了。”
刘满城将头埋来，像在和其他人说，又像自言自语，“足够了，这样就很好。”
“你……”何秀红很说点什么来反驳，可嗓子眼有点发堵，什么都说不出来。
刘满城走了，四人陷入沉默中，每人心里都不滋味。
站在刘满城的角度，怎么选都错。
果把孩子带来，让孩子脱离原本舒适的生活，认定的父母，跟他一过苦子，他认为自私，对孩子不好，可不把孩子带来，继续让他认贼作父，刘满城又不舍、愤懑、不甘。
左右都难。
可终究刘满城还选择了自认为对孩子更好的。
丢失孩子痛苦，寻找孩子痛苦，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