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姜姒也是避无可避了。
众人亦自发的向两侧退开,许贵妃一眼得见姜姒的身影。
如今姜姒已经嫁与晋王为妻,原本披散在脑后的发髻也尽数盘在了脑后,哪怕是身着一丧服,也衬的姿容愈发的妩媚娇艳。
许贵妃见了,心中不由得的升腾起一股嫉妒来。
她厌恶比她年轻美丽的女子。
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暗色,许贵妃随即笑容和善的朝着姜姒招手。
“云平,过来,本宫同你说说话。”
容氏眼底满是忧虑,只担心许贵妃会对女儿不利。
但在众人面前,却不能怀疑许贵妃别有用心。
便也跟着招呼姜姒过来,“阿姒,上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母女二人目光相对,姜姒会过意来,缓步走至容氏身边,礼数周全的对许贵妃行礼。
“参见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了。”许贵妃这般说着,却也是待姜姒屈膝行了礼,才假惺惺地让她不必多礼。
她继续道:“县主……不,如今是该叫你晋王妃了。”
她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但语气里似乎藏着一分意味深长。
姜姒眼眸微闪,敛眸回答:“娘娘怎么唤我都行。”
许贵妃笑着道:“既如此
,本宫就和太后一样,唤你一声阿姒。”
说着,她竟屈尊走下高台,亲自走到姜姒面前,伸手拉拉起姜姒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了拍。
“太后娘娘素来喜欢你,若是知晓你亲自来送她最后一程,心里想必也是欣慰的。”
姜姒垂眸,面上的哀思做不得假,“原以为太后娘娘能长寿永康,却没有想到去年年底的宫宴那回事最后一次见着太后娘娘。”
许贵妃一脸慈爱的瞧着她,叹道:“只道是世事无常,太后娘娘到底年纪大了。”
“昔日太后偏爱于你,如今太后去了,想必你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太后娘娘亦是将你当成了亲孙女一般……”
“如今宫里头只剩下一个五公主,其他几个公主都已经出嫁。”
许贵妃凝视着姜姒,抚了抚鬓角的碎发,才继续道:“今夜你便留下来与五公主做伴,给太后娘娘守灵一日,尽一尽孝心如何?”
许贵妃说出这话是姜姒和容氏不曾想到了。
姜姒反应了须臾,垂眸说道:“能为太后娘娘守灵是我的福分。”
许贵妃此举叫人看不透,容氏怎能放心将女儿一个人留在宫里头。
于是感怀伤情的开口:“贵妃娘娘,太后
娘娘对臣妇亦有大恩,臣妇斗胆恳求贵妃娘娘,也准了臣妇为太后娘娘守灵祈福。”
“镇南王妃也想留下来?”此话分明是疑问的话,但许贵妃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意外,好似早就料到了容氏会说出这般话。
容氏应声,屈膝道:“还请贵妃娘娘准允。”
“难得王妃有如此心意,本宫怎么能阻拦你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孝心。”许贵妃侧目,扫了眼康敏才,“吩咐宫人多备一间侧殿,留给镇南王妃和晋王妃小憩。”
太后灵堂前不宜太过喧闹,因此几人的说话声并不大。
除了离得近的宫女太监,倒是没有旁人听得见她们具体在说着什么。
离得远的,只见许贵妃待容氏和姜姒态度亲昵,好像是自己人一般。
有些心眼多的命妇,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起了其他的心思。
人群之中,五公主与嘉嫔站在一处,二人瞧着都是性子怯弱的,说话声也如同蚊呐一般,凑到她们跟前才勉强听得见。
五公主沈安宁目光殷殷的看着姜姒,却又好似担心被姜姒发现,目光飘忽不定。
嘉嫔瞧见了,低声问:&ot;你这是在瞧什么?”
沈安宁嘴唇动了几下,“母妃……
我与晋王妃生的像……”
嘉嫔性子怯弱,平日里在宫中连抬起头,正眼看人的胆气都没有。
每回见着气势比她足的人,脑袋便垂到胸前,哪里仔细看过姜姒生的何模样。
听到此话,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往姜姒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完,震惊的瞪大了眸子:
“这……你和晋王妃怎会生的如此想像?”
沈安宁垂下头,又将一张脸藏得严实,声若蚊呐,“只是一张脸皮生的像,我哪里比得上晋王妃风华绝代……”
她身上流淌沈氏皇家血脉,但生母确实最卑贱的宫女。
她哪里比得上晋王妃。
她与晋王妃,哪怕生的像似,两人却依旧是云泥之别。
晋王妃是天上皎白的明月,而她只是低如尘埃的一颗不起眼的沙砾罢了。
这般想着,沈安宁心中越发的自卑。
她偷偷的看了眼在许贵妃身边,高贵优雅的晋王妃。
又看了眼身侧,与她一般胆小的生母嘉嫔,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不满。
这一丝不满,犹如破土而出的春笋,愈发的壮大……
她侧目看着嘉嫔,轻声问:“母妃,为何许贵妃待晋王妃如此亲近?”
嘉嫔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