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天似乎是应了他的心境,雪越落越大,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
明玉樊一动不动地立在春园外,眼神复杂地望着春园的高墙。
他很想欺骗自己晋王所言都是假的,可方才他眼睁睁看着姜姒自个进了春园。
无人强迫她。
明玉樊只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一把刀生生剖开,血淋淋的,疼的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便听见前方不远处的侧门有了动静。
依旧是那道纤细的熟悉身影,往门内走出来。
明玉樊没有动,也并未躲起来。
姜姒从从苑手中接过伞,告了别,转身撑开伞,抬起头时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明大哥?你为何会在此?”姜姒错愕不已。
明玉樊没有出声,只静静的盯着她看,眸子的哀痛险些刺痛了姜姒的眼。
她压下心中的震惊,犹豫了片刻后走向明玉樊。
“阿姒妹妹,你与晋王是何关系?”明玉樊的嗓音似也被这漫天的风雪所染,带着一股子寒意。
姜姒张了张嘴。
她原本是想着寻个合适的机会与明玉樊挑明,但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明玉樊的模样,好似在此处站了许久了
。
他黑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丧之感,姜姒心中浮起几丝愧疚,也没心思计较明玉樊为何在这。
她将伞往前递了递,轻声道:“明大哥,雪太大了,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说可好?”
明玉樊定定的望着她,“你现在就告诉我。”
他顿了下,语气带着一丝哀求,“阿姒妹妹,你为何会来春园?是晋王胁迫你的对不对?你不必害怕,只管将实话说出来,他若是敢胁迫你,我一定会替你撑腰!”
“不是。”姜姒缓缓开口,认真道,“晋王并未胁迫我,我今日来此是与晋王有事相商。”
明玉樊苦笑了一声,问道:“阿姒妹妹,你对我当真没有半分情意吗?”
“明大哥,对不住。”姜姒垂了垂眸子,避开他的眼神,“自始至终我一直都将你当成兄长,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
“呵。”明玉樊勾唇,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是,是我总以为能让你心里有我,我以为我再对你好一些,总有一日你心中会有我的位置!”
他呢喃了几句,双手紧紧握着,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压着嗓子低吼,“阿姒,你不喜欢我不要紧,可不能是晋王
!”
“他是苗疆皇室中人,是苗疆王储,你若是再与他私下见面,那便是通敌卖国你知道吗?!”
“阿姒,你性子单纯,千万不要被他蒙骗了,晋王那样的人,绝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可能真心待你,他一定想利用你达成什么目的,阿姒,你清醒一点!”
姜姒心中叹了声,不知该同明玉樊如何解释。
她自然不可能将裴临寂的过往告诉明玉樊。
在明玉樊看来,晋王来京都城不到一月,她对他顶多一知半解,一定是被晋王蒙骗了。
“明大哥你多虑了,我心中有数。”姜姒眉心轻轻蹙了下,淡淡地开口。
明玉樊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漫天的风雪令他的眉眼也变得十分模糊。即便如此,姜姒也似乎能看到他脸上的痛苦的神色。
姜姒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却有敬重,忍不住劝道。
“明大哥,京都城比我好的女子有许多,我不值得你如此。”
明玉樊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看着姜姒直摇头,“阿姒妹妹,不该是这样的……”
姜姒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明大哥,我该回府了,你也不要再站在此处了,这么大的雪,只怕会染上风寒。”
她说的再多
也无用,此事需明玉樊自个能想明白。
说完,姜姒便直接越过明玉樊离开。
明玉樊狠狠一震,眼眸中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浸透了。
“阿姒妹妹……你当真是好恨的心。”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裴临寂与从苑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明玉樊回头,对上男人那双黑沉的眸子。
他身子一晃,下一秒拳头已经往裴临寂的面门砸去,也不管他脸上还戴着面具。
裴临寂连袍角都未动分毫,明玉樊的拳头离他还有一寸远时被从苑挡住。
“明公子,我家主上是澧朝的贵客,望明公子三思而行。”
明玉樊身子都在发颤,他死死咬着牙,重重地放下手,怒道:“你是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的?!”
男人的轻笑声从面具后穿出来,“明公子约莫是想的太多了,腿长在你自个身上,本王可有逼迫你来此?”
“不过你看见了也好,如今心中可是明白了,本王所言是真是假?”
“分明是我先遇见阿姒,你就到底使了手段蒙骗阿姒?!”明玉樊怒不可遏的质问。
“你先遇见她?”裴临寂嗤笑了一声,抬步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明玉樊身侧,嗓音低沉
,“我与她相知相许时,你明玉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