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紧,姜姒握紧裴临寂的手掌去看他胳膊上的箭伤,“可是那蛊毒突然发作了?”
苗人的蛊毒十分怪异,说不定是叶天右诊错了,中了此蛊之后还有其他症状。
裴临寂半阖眼看起来十分不适,他又咳了几声。
姜姒转身就要去找叶天右。
被他拉住,后者声音都变得虚弱了,“阿姒,你别担心,我没事,许是中了蛊毒伤了身体。”
“不打紧的。”
裴临寂双眸微阖,薄唇也不似先前那边红润,脸色也比之前更加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姜姒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掌死死攥紧了,眼眶里滚动着泪珠,摇摇欲坠,“如何不打紧,你都这般虚弱了……你等着我马上寻叶天右过来!”
不等裴临寂拒绝,姜姒便放开裴临寂的手往外跑。待裴临寂回过神来,屋中已经没有了姜姒的身影。
他忍不住扶额,低低的叹了一声。
很快,屋外就响起姜姒着急的声音,“叶神医,他突然咳嗽不止肯定是中了蛊毒,只是症状与旁人不一样……”
叶天右道:“待草民再替裴侍卫仔细把把脉。”
音落,两人走进屋子,裴临寂还是方才那副虚弱的模样,瞧的姜姒揪心不已。
催促道:“叶神医你快给他看看。”
叶天右被他的模样也吓了一跳,生怕是自个误诊了,连忙搭上裴临寂的手去探脉。
脉象平稳有力,跟先前的他探脉的时候无甚区别。
奇怪……
叶天右下意识地看了眼裴临寂,便见后者低垂着眼眸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请求。
叶天右又抬头看了眼姜姒。
姜姒便心急的问:“叶神医,如何了?”
叶神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咳一声,又把手搭到裴临寂的手腕,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姜姒紧张的呼吸都忘了,生怕叶天右说出什么她无法接受的话。
须臾,叶天右才老神在在的收回手,沉吟片刻道:“县主,裴侍卫这症状大抵就是中蛊毒留下的后遗症,眼下这般还不算严重,只是切忌不要再叫病人受刺激,否则后果凶险的很!”
姜姒脑子“嗡”了一声,果真是她方才刺激到裴临寂了!
姜姒后悔不已,忙道:“叶神医,您医术高明,您一定要帮我治好他。”
叶天右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了一下,道:“这是自然,草民这就下去写方子,只是这风雪寨无药可抓,县主切忌毋要再刺激他。”
姜姒忙不迭应下,待叶天右再次离开,姜姒垂了垂头,声音又低又温柔,一副生怕刺激到裴临寂的模样。
“我……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千万不要激动。”
她看了眼裴临寂苍白的唇,心中愧疚的要死,瓮声瓮气地说:“你千万别有事。”
裴临寂沉默了片刻,这回轮到他愧疚不安了。
“阿姒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嗓音沙哑破碎,一听就是方才咳的太猛,伤到了喉咙。
姜姒的泪珠子瞬间便涌了出来,哽咽着说:“都怪我,不该再提以前的事,可是我只是生气你受伤了又瞒着我,我实在很担心你。”
裴临寂抬起苍白的脸,低声道:“我不想叫你担心,才未告诉你,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日后定然什么事都告诉你。”
叶天右口中的第三次伤到膝盖,便是那日他将姜姒气的昏迷,镇南王一怒之下罚他跪了几个时辰。
他怎能告诉姜姒镇南王罚了他。
这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提,便是不说是镇南王罚了他,只要姜姒知道她昏迷当日他被罚跪,顺着查下去也会知道。
一边是他,一边是镇南王,裴临寂实在不愿意看到姜姒为难。
姜姒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你是何时受的伤?”
裴临寂故作艰难思考,“我记得似乎是……咳咳——”
“有些想不起来咳咳——”
姜姒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连
忙阻止他,“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不问了我不问了,你千万不要激动。”
裴临寂压着胸腔又咳了几声,才艰难“嗯”
了一声。
“我去给你倒水。”姜姒见他咳的不那么厉害了,提着空了的水壶出门。
裴临寂望着她的背影,黑眸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没想到他也会使出装病这种幼稚的手段来,不过此法虽然幼稚,可却是很有效。
姜姒一直在裴临寂身边照顾,对外便说让裴临寂在她身边保护她。
午时过后,周将军先一步带军离开,他是自请去密州往后的临郡县剿匪,已经耽搁了半日,必须立刻动身。
镇南王只道待周将军剿匪回京再好生感谢他一番。
目送周将军的人离开,吃饱喝足的镇南军
也预备离开风雪寨,将所有的战俘绑好,镇南王一把火烧了这座修建在悬崖上的寨子。
百姓为了生存才落草为寇,可做了一方匪徒,却又残害了更多的百姓。
虽然生生烧掉一座寨子很可惜,但为了清匪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