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脸颊垂落,裴临寂看的一怔,伸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
可不知为何,碰触到的眼泪滚烫的吓人,连带着烧灼着他的心。
裴临寂散失的理智瞬间回笼,静默片刻,放开挟制着少女腰肢的手,撑起身子下了床。
他背对着姜姒杵在床边,声音沙哑,“……我是不是吓到主子了?”
不再受着禁锢的姜姒飞快的坐起来,抄起床头的软枕就往裴临寂身上砸。
瞧着十分用力,但力道落在裴临寂身上却软绵绵的,跟挠痒痒一般无二。
她边掉眼泪边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裴临寂任由着她打,甚至为了让她打的舒服些,还有意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被打的间隙,裴临寂手掌覆上自己的额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意。
他以为没醉,实则醉的不轻。
否则依他平时的性子,哪里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还将姜姒给吓哭了……脑海中闪过姜姒落泪的模样,心就揪着疼。
“你是不是傻啊就这样站着让我打……”姜姒微微喘着气,眼角通红的瞪着裴临寂。
“主子若能出气,怎么打我都行。”
方才怎么不见他这样听话!
姜姒气急,瞧着裴临寂被她打的凌
乱不堪的衣裳,举着软枕的手轻轻发颤,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她气恼的把软枕丢到一边,“谁要打你!还平白累着我自个!”
裴临寂静默片刻,道:“那我回去罚跪。”
“谁让你跪了!”姜姒又惊又怒的瞪着他,下意识地便想到他的膝盖。
不似以往担忧裴临寂伤了腿记恨她,而是单纯的害怕裴临寂受伤……
“你是故意要让我伤心是不是?”姜姒说着便忍不住眼泪,“你明知我害怕你受伤,还故意说这样的话!”
“主子别哭……”裴临寂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他并不是故意要让她伤心,只是习惯性的忽略了这些小伤。
只想着做些什么能让姜姒出气。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好不好?”他低声轻哄。
姜姒却听不进去,眼眶红红的抽噎着道:“你为何不能多爱惜自个?我知道你能忍得住痛,不在意那些小伤,可小伤也是伤……”
裴临寂忍不住侧眸,瞧见泪流满面的裴侍卫,心中顿时犹如刀割一般。
看着姜姒流泪,比她流血还要痛。
裴临寂握紧了双拳,黑眸之中充斥着悔意,低声道:“日后再也不会了。”
他的语气比往日里认真了许多,姜姒听了哭声顿止,仰头
看着他问,“当真?”
“当真。”
听到这话,姜姒飞快的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算是抓住裴临寂的软肋了,原来他是害怕自个哭……
裴临寂未曾看见姜姒的表情,哪里知道,方才还流着泪啜泣不止的少女眼下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
没抬起头,姜姒抽了抽鼻子,肩膀跟着耸动了几下,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困了,你走吧,别叫外人瞧见了。”
裴临寂只听见姜姒带着哭腔的声音,生怕再惹她哭,自然是什么都应下。
他抬脚往窗户的方向走,打开窗户要翻出时回头忍不住又道:“我明日再来向主子请罪。”
姜姒垂着头催促,“你快走。”
裴临寂深深看了眼坐在床榻上的少女,才翻身离开。听见窗户被轻轻关上,姜姒才猛然抬起头。
除了脸上可见泪痕以外,哪里有半点先前那副难受不已的模样。
姜姒起身穿上鞋倒了杯茶水喝下,待嘴中的酒气淡了,才又躺回床榻上。
被裴临寂压在身下那会儿她心中已经大致猜到裴临寂多半是喝醉了,只是他同旁人不一样。
他不见醉态,反而比平日里更加清醒,只是胆子变得格外大……
被沈敬下药险些失了清
白的那次姜姒都有胆子让裴临寂帮自个,哪会因为方才的事就吓哭了。
想到这些,姜姒脸颊有些红,她双手撑着被子罩在头上,耳根子悄悄的染上羞意。
她都还没有原谅裴临寂,裴临寂就敢半夜闯进她的闺房。还满身酒气往自个身上贴,亲的她嘴巴里都是酒气。
不怪她戏耍他!
裴临寂一路回到侍卫所,已然彻底清醒过来,浑身散发着冷气,就差想掐死先前喝酒的自个了。
他沉着脸盯着钟涿的屋子看了好半晌,握紧了拳又松开,才转身回了自个的屋子。
——
虽然昨夜对着裴临寂多半是在做戏,但姜姒是实打实的哭了,睡过一觉醒来,双眼红肿不堪,比平日里小了一半。
兰枝看见了,吓得差点连洗漱的水盆都掉了,惊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姜姒故作风轻雨淡的摆手:“无事,许是昨夜做了噩梦不小心哭了。”
“怎的又做了噩梦?”兰枝忧心忡忡,“主子,看来必须得去寺里拜拜佛,去去晦气。”
姜姒看了眼外头的大太阳,想起容氏前几日也提过再去寺里上香。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