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便有一次镇南王同她一起被召进宫。姜姒记着,那时好像是……
她想起什么,怔愣了一下。
对了。
那回便是老皇帝已经拟好了圣旨要给她和沈敬赐婚。本是召他们前去宣旨,但沈敬是什么德行,镇南王怎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跳进火坑。
便将手里的剩下的兵符都交了出去,自那日起镇南王府算是彻底没了兵权。
这辈子因着徐容婉早早同沈敬勾搭到一起,沈敬又提早对她起了色心。多有了沈敬将她掳走的事情。
但同样的,他们一家还是被老皇帝召进宫了。
姜姒突然觉得手心发寒,恐惧一点点往心间涌。上辈子镇南王府的惨烈结局又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她眼中不由得露出惊恐,容氏奇怪的看着,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担忧地低声问:“阿姒,怎么了?可是害怕了?”
容氏温柔的声音让姜姒清醒过来。眼眶有些酸涩感,她缓慢的眨了下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笑了笑:“不怕,有爹爹和娘亲在,女儿不会怕。”
关键之处便是,镇南王手里的兵权不能交。便是要交也不能在此时交出去。
让下人整理好妆容和衣裳,姜姒挽着容氏一道出门。
镇南王已经在王府门口的马车旁等着,他神色无常,瞧不出喜怒。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给姜姒一干人等乘坐的,另一辆……
姜姒看向镇南王身边的容恒。
“表哥也要一同进宫?”姜姒蹙了蹙眉。
“正是。”镇南王说道,“不止是容恒,今日跟随的下人都要进宫……裴临寂也要一同去。”
说着,镇南王目光在裴临寂身上停留了几秒。裴临寂同他对视,几不可察的朝镇南王轻轻额首。两人曾私下达成过某种协议,眼下算是有几分默契。
“都要去?”姜姒下意识地看向裴临寂。荷花池里确实是有腐朽的木桩子,可怎么会那么巧,就插在了沈敬身上?这事跟裴临寂有没有关系?
她直觉此事和裴临寂定然有关,心里不免又担忧了几分。
“其余下人已经被汪公公先一步带走了,裴临寂便同容恒坐一辆马车入宫。”镇南王淡声吩咐,随即转头看向容氏,“上马车,我们也入宫吧。”
几人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王府,一直站在门口相送的陈氏拉着阿瑶的手,眼眶都红了,“恒儿不会有事吧?”
阿瑶握紧陈氏发颤的手,掩下眼底的害怕,“恒哥哥和王
爷他们都会没事的。”
——
沈敬直接被抬进了老皇帝的寝宫,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宣召过来,龙榻前跪了一地。
老皇帝树根一样满是皱纹的脸黑沉如墨,看太医们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
“朕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对着朕说‘无能无力’的!今日敬儿若是有事,你们这些庸医也跟着一起陪葬!”
老皇帝勃然大怒,恐怖的威压像坐大山一样压在太医们身上。太医个个汗如水下,里衣被汗水浸透了。
这时候,汪公公低眉顺眼的走进来,行了礼后道:“陛下,镇南王等人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沈敬如出一辙。
“待朕回来,朕希望听到敬儿已经无事的消息。”老皇帝阴沉着脸说完,转身出了寝殿。
他一走,跪了一片的太医们脱力般东歪西倒的瘫坐在地上,毫无仪态可言。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一只手伸手扶起来太医院院判。
院正茫然地抬头,“三殿下……见过三殿下。”
在宫中沈昭性子最和善,也是最得人心的皇子。
他轻声道:“院判先起身吧,地上寒凉,您年纪大了跪久了不好。”
刘院判颤颤巍巍的起身,
感激地看着沈昭,“老臣多谢三殿下。”
其他太医也陆陆续续的起身。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太医声音颤抖的说:“若是大殿下真的救不回来,陛下真的会杀了我们……”
“慎言!”那年轻太医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院判厉声呵斥几句,“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
“咱们陛下也是明君,绝对不会做出让臣子们心寒的事。”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苦涩的笑了笑。
沈昭没说什么,只走近龙榻看了眼沈敬。他脸色惨白,明显的进气多出气少。
这一副将死之相,老皇帝竟也将人安置到自个的龙榻上。他竟不嫌晦气吗?沈昭面色温润,心中却冷笑了一声。
老皇帝若真看重父子情,曾经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看着躺在龙榻上的沈敬,沈昭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众人怕是都以为老皇帝让沈敬躺龙榻是当真宠爱他。怕是只有他知道,老皇帝不过是为了维持他的名声。
昔日老皇帝最宠爱的便是沈敬,沈敬命悬一线,老皇帝这个慈父自然要表现一番。
是在欺骗世人,也是在欺骗自己。
沈昭转身,离开前低声对刘院判道:“你们只管尽力诊治,若是
实在无力回天,本殿会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