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声调骤然变大,姜姒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
低声道:“嘘……不是刺客,是裴临寂。”
“今夜之事我晚些时候再同你细说,你去梨花小筑院门守着,若是大皇子府的人寻过来便说我歇下了。”
姜姒眼中掠过一丝暗芒,“若他们执意要进来,你便这样……”
兰枝脸上带着茫然之色,好一会儿才郑重的点头,“奴才明白了!”
看着兰枝走出去,姜姒才往内室走。
裴临寂应该已经上好了药,此刻穿好了衣裳坐在桌前,见姜姒进来连忙起身,“主子,我这就离开。”
方才她同兰枝的谈话裴临寂都听见了。
“此时外面定然布满了天罗地网,你还能去哪里?”姜姒不由分说地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你就待在我这里,我保证,沈敬那畜生别想动你分毫!”
裴临寂内心一震,一时间竟怔住了。
姜姒说完这话便将裴临寂换下的带血黑衣用布包了起来塞进衣柜最里面,而后打开窗户,又点了一根味道极重的熏香,屋内的血腥味顿时淡了。
默默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裴临寂声音低哑,“主子为何待我这么好?”
本背对着他的姜姒转身,眼瞳里映衬着烛光,反问他,“你当真不知道我为
何对你这么好?”
裴临寂一怔。
他知道。
主子说过,她心悦他。
但他何德何能,能叫主子喜欢?
裴临寂又沉默下来,姜姒也没指望这男人能说出什么她想听的话。其实便是她不喜欢裴临寂,遇到如此情况,她也会竭尽全力帮他。
她这条命可是裴临寂救回来的。
“大皇子府的那些人敢闯进王府恐怕也不怕再闯进梨花小筑。”姜姒脸色看着裴临寂,脸色有些凝重。
她在屋中巡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布满帐幔的床榻时亮了亮。
——
前院,镇南王披着一件黑色暗纹长袍面色冷沉地盯着大皇子府的人。
“本王如今还是镇南王便有人胆敢半夜闯王府,怎么,你们当真以为本王这几年修身养性刀上没有沾血……”他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迫不及待的来给本王送血了!”
奉命来搜镇南王的是大皇子的亲卫虞淳,他既是大皇子的亲卫,亦是大皇子母族之人,此番大皇子被行刺,最愤怒的当属虞氏一族。
虞淳正处而立之年,只盼着大皇子登基他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可所有的美梦皆在今夜破碎了。
大皇子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可今日他方才在德昭殿说了一番荒唐话得罪了镇南王,夜里便出事
,是个人都会怀疑此事是镇南王府之人所为。
虞淳得知消息之后立刻便带人来了镇南王府。
虞淳笑容虚假,“镇南王,虞某也是奉命行事。”
“丑时左右,有贼人闯进了大皇子府行刺大皇子!”
“此刻,贼人胆敢行刺大皇子一事已经引得陛下震怒,如今不仅大皇子的府兵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搜查凶手,就连禁军也出动了。”
他皮笑肉不笑,“不仅是镇南王府,今夜所有大臣百姓的府邸都逃不了。”
镇南王脸色未变,蹙眉看着虞淳,“大皇子被行刺?”
虞淳没说话,只盯着镇南王的脸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但镇南王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既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那虞将军便进去查吧。”镇南王后退几步侧身,“只是本王的家眷都已经睡下,王妃又向来体弱,还劳烦虞将军搜查之时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虞淳勾了下唇,“这是自然。”
“本将军定会叮嘱他们不打扰王爷的家眷。”
他抬手扬下,“给我进去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他身后的府兵鱼贯而入,随即四散在王府内。
镇南王从容不迫,脸上不见一丝慌乱,拢了拢袍子,“虞将军,夜深露重,不如随本王
去前厅等候?”
“镇南王如此气定神闲,想必刺杀大皇子一事与王爷没有关系。”虞淳看着他,眼中却隐含不善,“正好本将军口渴了,便在王爷府上讨杯茶水喝。”
搜查的动静再小,还是免不了惊动了府中的人。容氏本就觉浅,被惊醒之后得知大皇子的人来搜府,脸色顿时白了。
她连忙披上衣裳唤芳姑姑,“芳姑姑,随我去趟梨花小筑。”
“这段时间一直不得安生,阿姒还经常做噩梦,若是这些人贸然闯进去惊着阿姒……”
说着,容氏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步履也更加匆忙。
她前脚从竹院赶去梨花小筑,后脚就有下人来禀明镇南王。
镇南王紧张地站起来,“怎么不拦着王妃?她身子也弱,若是受寒着凉了怎么办?!”
“奴才拦不住,王妃娘娘担心小主子被、被……”下人瞥了眼虞淳,“担心小主子被闯进府里的人惊着。”
镇南王脸色沉了一分,看向虞淳的脸色更差了,“虞将军是大皇子的亲卫,想必是知道前些时候发生的事。”
“小女自那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