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发不久,便越过了当年的汉长城,进入到了关外的草原,此行大军比起从朔州移师到云州的时候,已经精简了不少,大批征调的民壮被留在了云州,另外唐军也被分散出去一部分,出关之后,分头开始对沿途的突厥人部落展开了攻击清洗。
这是一场大唐对突厥人的复仇之战,几乎所有唐军将士,在出征之前,都憋着一股气,磨刀霍霍数月时间,只待把手中的战刀砍向这么多年来不断欺凌大唐的突厥人。
现如今大军终于开始动手,憋了这么长时间的怒火,终于得以宣泄,所以当唐军精锐踏入草原之后,便绝不容情,但凡是唐军所过之处,草原上零星分布在他们进兵道路上的那些突厥部落便遭到了灭顶之灾。
徐淼率领的是医营和匠营,肯定不可能被派到大军前面开路了,所以他自出兵之后,便始终处于大军的中后方,随着李勣率领的主力向前挺进。
史书上对于这一场大战在后世并未留下多少详实的资料,徐淼也就无从得知大唐在历史上这一战之中,是什么样的情景。
但是他现在可以保证的是,因为他的意外出现,现如今李勣这路大军的日子比起历史上出兵草原的时候,要过的好得多。
在他的督促之下,现如今大军之中已经换装了大批的马拉爬犁,上面装满了兵卒和物资,让唐军将士免去了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之苦。
一辆辆扒犁在挽马的牵引之下,,原本应该靠着双腿或者战马艰难在雪中跋涉前行的唐军将士,现如今大部分步兵都舒舒服服的坐在扒犁上,轻快的乘坐扒犁朝前挺进。
当然这些扒犁为了减重,能多装载一些人和货物,不可能在上面在做一个密闭的车厢,兵将们只能坐在扒犁上喝风,一个个冻得涕泪横流,满脸都是大鼻涕,缩在扒犁上把能裹上的东西都裹在身上,都冻得跟乌龟一般,甚至时不时的冻急眼的家伙还会嚎几嗓子,然后被骑着马的军官追上抽几鞭子。
但是即便是一个个冻得跟孙子一般,这帮唐军将士还是很高兴,比起要靠着两条腿在雪地里艰难跋涉,虽然坐着扒犁冷点,但是却也还是让他们很满意,大不了冻急眼的时候跳下扒犁跟着队伍跑一阵子暖和一下身子就是了。
这比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厚厚的积雪,或者是走在踩实之后滑不留足的冰面路上摔得跟孙子一般还是要舒服的太多。
不过也不是所有兵卒都可以坐车的,还是要有那么一些兵卒,要徒步离开大军,去外面进行警戒或者执行其它一些任务。
而到了关外之后,草原上比起关内更冷一些,积雪也更深一些,有的地方的积雪甚至深达大腿的位置,一脚踩下去,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腿拔出来。
这些地方连战马都走不成,人只能徒步在雪地上挣扎着前行,有时候把兵卒累的趴在雪地上朝前爬,才能从积雪深厚的地方爬过去,走不远就把披甲的兵将们给累的满头冒烟,气喘吁吁。
途中扎营立寨的时候,徐淼奉命带工匠们协助大军立寨,在深达膝盖的雪地里踩了一圈,差点累趴下,一怒之下,便用砍来的充满韧性的树枝,上面交错绑上牛皮绳子,给自己做了两个雪鞋,绑在了脚上之后,再在雪地上走的时候,就顿时轻松多了。
第二天别人还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费劲的从积雪之中拔腿的时候,扭头却看见带着一副很拽的墨镜,轻松的踩着积雪从旁边走过,不少人都呆了一下。
徐淼显摆的踩着宽大的雪鞋,在雪地上到处溜达,时不时的对着正在干活的手下们指手画脚一番。
当看到程处默和尉迟宝琪以及牛明玉三人,也在带着徐家的护卫们,正在深一脚浅一脚的从营栅那边走过来的时候,徐淼少不了大声嘲笑一番这三傻。
三傻本来就在积雪之中走的艰难,再加上不能带兵到前面开路,为此满头火星,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被徐淼趾高气扬的一番嘲讽之后,顿时火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