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在军中巡视了两天之后,第三天受不住,还是钻入到了自己的厢车之中,抱着暖炉不肯撒手了,这样的鬼天气之中,他真的很佩服李勣那帮老家伙的毅力。
作为老将,李勣和付大通都有些年纪了,平时位高权重高高在上,执掌着数万人的生杀大权,平时也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被无数下人伺候着。
但是一旦到了军中之后,他们这帮将领们,便立即能抛掉一切享受,进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一路上顶风冒雪的骑在马背上,督军前进。
虽然徐淼送了李勣一辆厢车,供他在路上乘坐,可以免去受风寒之苦,但是老家伙却一路上只在夜间的时候,到厢车里休息一下,白天全程都骑在马背上,严格的按照计划督军前行。
明明看他脸冻得铁青,手直哆嗦,但是老家伙却依旧谈笑风生,仿佛不知冷意一般,这让徐淼不服都不行。
现如今在唐朝崛起的新的勋贵之家,其实想一下这些第一代的老家伙们,谁容易呢?都是在拿命为后代和家族拼一个前程罢了。
李勣他们得到现在的地位,谁来的容易呢?
好在白毛风只吹了一天,第三天的时候风开始逐渐停了下来,天空也变得晴朗了许多,当阳光洒落在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的时候,把人的眼睛刺的有些睁不开。
徐淼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历史上大唐对突厥这一战打的有多么不容易,战争几乎是全程都在寒冷的冬季里进行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季节,突厥人误以为唐军不太可能大军挥师北上,和颉利进行决一死战,李靖和李勣他们也正是抓住了敌人的这种心理,在这种严寒的季节里,突然出其不意,派出精锐骑兵偷袭颉利,才一举击垮了颉利的大军。
但是仅仅只是看看当下的天气和环境,就知道这一仗赢得有多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唐军将士,没有死于突厥人的刀下,却被冻死冻残在了这样恶劣的极寒天气之中。
虽然徐淼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一直都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但是这两年来,他也发现自己正在越来越深的融入到这个时代之中。
突厥人对于唐人来说,就如同唐人心中的一个梦魇一般,每每提及突厥人的时候,唐人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愤恨和恐惧,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
当然徐淼也同样被感染,从置身事外,到现如今提起突厥人便也会产生一种深恶痛绝同仇敌忾的感觉。
这也是这次他对于李二遣他到军前效力,并未有太大抵触情绪的原因。
他发现在内心深处,他也有些渴望,能参与到这一场大唐对突厥人的战事之中,成为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为这些勇猛的唐军将士们做点什么。
所以几个月前,他便开始了周密的筹备,赶制筹措各种物资,并且克服了巨大的困难赶到了军前。
当大军抵达云州的时候,徐淼就立即投入到了李勣交给他的工作之中,在营中督查军中卫生情况,并且向军中将士们传授各种防止冻伤的技巧。
至于被派给他的那些营匠们,到达云州之后,也没有歇下来,立即就在营中开辟了一个工地,继续打造起了更多的扒犁。
到了云州,就已经是大唐和东突厥的交界处了,这里的形势就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云州乃是大唐的领地,但是却也是突厥人经常入寇的边郡之地。
每年突厥人都会来此地打秋风,进行大肆洗掠,以至于云州的原住民纷纷逃离了云州,另谋出路。
这也导致了云州境内的人口数量变得越来越稀少,以至于行数十里路都见不到一个有人烟的村庄。
而东突厥连年遭遇雪灾,造成了草原上大批牲畜被冻死,因为草原初冬降温太快,很多牛羊或者马匹无法贴足秋膘,到了大雪降下来之后,身体虚弱的牛羊和马儿无力拱开地面的积雪,吃不到雪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