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到做到,转头又对管家下达命令: “告诉他们,花多少药材都没关系!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大人和肚子里的小孩!” 清亮的声嗓掷地有声。 可见说话人的决心。 管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哪里敢耽搁。 很快便领命而去。 待说完了这些话,老太太这才稍许气顺了些。 缓和下面色,对霍烨霖说道: “我不管你多相信邵家那小子的人品。既然他们看不上我们薇薇,那我也不稀罕结这门亲事。” 老太太说得硬气,同时不忘给孙女争取该有的体面,对儿子嘱咐道: “待薇薇醒来可以下地后,就办个认亲宴,对外公开她是我们霍家子孙的身份。我倒要看看,有了霍家撑腰,谁还敢在背后对她说三道四。” 霍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霍烨霖的脸色。 关于让秦雅薇认祖归宗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 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霍烨霖这个当亲生父亲的,似乎并不上心。 以至于她旁敲侧击说了好几回,这事都没有任何进展。 要是早点把认亲宴办了,公开薇薇名门贵女的身份,哪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霍烨霖沉默不语 ,一如每次霍老夫人,提及认亲宴时的态度。 眼见儿子还是冥顽不灵,霍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憋闷,忍不住出声抱怨: “你别不说话呀!这事你到底怎么想,总该给我透个底吧? 搁其他时候,认亲宴早该办了,要不是你总是以不着急为由,一拖再拖,怎么会到现在都没着落。 也是你一味藏着掖着,让别人以为薇薇只是一介孤女,软弱好欺,这才随便什么人都想着要来踩上一脚。现在更是直接闹出坠崖的事情来。得亏发现及时,还有挽救的余地,真要有个什么不可挽回的万一,你扪心自问,亏心不亏心?” 霍老夫人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嘴上更是难得说了重话。 这话也确实有用。 原本还有疑惑未解,心里坚持的霍烨霖身形一震。 想到年轻时候,他血气方刚,一走了之,让幼女吃尽苦头。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若因心中的那点疑虑,就不管不顾,最后再发生点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 那他真的,别说为人父了,连人都不配当。 霍烨霖的面色有些动容。 虽内心仍然抵触,但终究没像以往抗拒得那般明显。 见他态度软化,霍老夫人又再接再厉地劝说 : “先前我顾念着你们父女间没有见过面,需要培养感情,所以对你的决定,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薇薇都成这样了,我可不允许你再继续拖着,不公开她的身份。登报也好,认亲宴也罢!总之你得认下。如此有霍家罩着,总没有人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霍老夫人再次要求。 少了强硬的针锋相对,配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母子谈心。 到底让霍烨霖说不出半点重话。 敛着眉,看不出情绪地应了句: “知道了。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这可真不容易,竟然能赢得霍烨霖的松口。 让他改变主意,做不想做的事。 知晓儿子不受人管控的脾气。 老太太不由笑逐颜开,声音和缓道: “你能想通就好。” 想了想,老太太复又接着劝说: “不管这个女儿合不合你的心意,终究是你的血脉。血溶于水的亲情是你再怎么逃避,都割舍不断的。” 对于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霍烨霖充耳未闻。 这一刻,人间的悲欢和他并不相关。 只是对女儿愧疚,让他不得以去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其他的,都和他的本心相去甚远。 霍 烨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找个样子。 明明在没有找到孩子前,他是那般期待着急。 可在找到人后,他的心情却半点未见喜悦。 尤其在得知他的女儿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时,一种复杂的心绪,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抹不去,化不开。 想逃避,偏现实不容他抗拒。 …… 霍家不愧是医学世家。 在各种名贵药材的猛砸下,佐以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 再经由华国最顶尖的医生们争分夺秒的抢救、治疗。 被蓄意坠崖的秦雅薇,终于在昏迷的第三天,醒了过来。 刚一睁开眼睛,霍老夫人便围了上来,语带关切: “薇薇,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昏迷太久。 加之昏迷前的痛深入骨髓,她几乎是疼得喊破了喉咙,才堪堪痛晕过去。 这会虽然醒来,但那种痛楚,仍刻在骨子里,让她心有余悸。 所以恢复意识后,秦雅薇便下意识地想要尖叫躲避。 甫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尖锐。 且身体—— 竟是动弹不得。 这个发现让秦雅薇面露惊惶。 刚要尖叫,抬眼便对上霍老夫人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神 。 看到老夫人,心中杂乱无章的秦雅薇,如同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脸急切道: “奶奶。我这是怎么了?为、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 说话间,坠崖前后发生的事情,随之映入秦雅薇的脑海。 秦雅薇本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更加愁云惨淡。 她、她是不是残废了? 被废了手筋、脚筋,又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 昏迷前的痛苦还历历在目,难不成是伤到了脊椎。 以后只能瘫在床上? 秦雅薇越想越觉得心惊,这个结果,她实在不能接受! 如果往后要像个废物一般瘫在床上,做什么都要别人服侍,那她还不如坠崖那刻就直接死了算了! 秦雅薇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江暖棠的阴谋。 她就是故意要在坠崖前,给她扎那护心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