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穆嫔因为拥有主场优势,所以每当胤禛跑马或者接见博尔济吉特部落的时候,都会将她带在身边。这样一来,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陪伴胤禛最多的那个人。
至于其他妃子们,虽然没有像穆嫔那样频繁地伴随圣驾左右,但也都各自得到了几次伴驾的机会,或用膳,或侍寝,或伴着红袖添香。总之,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就连眉庄都陪着吃了两餐饭。
对于宜修,胤禛也是格外关照,给足了她皇后的脸面。不仅带着她一同去享受汤泉沐浴,还赏赐给她许多上等的好皮料,使得宜修整个人变得越发容光焕发起来。每日请安的时候,黛玉都能感觉的,如今的皇后仿佛一朵被精心养护的花朵,整个人都焕发出蓬勃的生机来。她的皮肤在这木兰围场的风沙里,都变得比之前娇嫩白皙,就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里,似乎也蕴含着欲说还休的幸福之意。
由于众人都忙于各自的事务,始终未能再次促成五人一同出游的局面,更多的时候则是每个人与另外两三人相邀结伴而行。如此来来去去数次之后,林黛玉与柔贵人、穆嫔之间也渐渐熟稔起来。或许是因为宜修正陶醉于胤禛所给予的柔情蜜意之中吧,她竟然对此毫不干涉,反而表示后宫和谐乃是天家姐妹们共同的福分所在。
自从眉庄掌管宫廷大权以来,她就不断地与黛玉一起向景仁宫中安排人手。这些人中总有那么一些天真无邪、涉世未深的小宫女们,她们在闲暇聊天的时候,难免会无意间透露出一些零碎的消息。多亏了紫鹃善于打探消息,再加上有个机智灵敏的绫音在旁协助,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宜修身边的人那里拼凑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说法。
据说这次外出期间,宜修特意去拜见了一位来自蒙古且在当地声名远扬的女萨满。这位萨满是一位蒙古王妃的座上宾,据说这她拥有先知能力,对符咒和地仙一道颇有研究,曾帮着这位蒙古王妃解决了不少问题。这位萨满预言,如果宜修能够修身养性、多做善事谨持宫闱,将她给的神像供奉在书房内,并喝下她所赐下的符水,那么不出三年必定能够怀上龙裔,而且一定会生下男孩。宜修听到这个预言之后,激动万分,反复向萨满求证多次才确信无疑。她命令身旁的贴身丫鬟先尝了一点符水,确定符水没有问题后,自己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喝完符水后的宜修感觉仿佛全身焕然一新,似乎由内而外地充满了生机,当下就更去了三分疑虑,命剪秋奉上了白银五百两,并承诺有孕后必有重谢。
得了如此令人兴奋的消息,宜修自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胤禛。胤禛低垂着眼眸听完宜修的话,目光缓缓移向眼前的宜修。只见她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正因极度的喜悦而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仿佛整个人都被一股无法抑制的兴奋所笼罩,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期待。
看着这样的宜修,胤禛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以宜修现在的年纪,想要再次怀上并顺利产下嫡子并非易事,与年轻嫔妃相比更是九死一生,但她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
这份坚定与执着让胤禛不禁心生丝丝愧疚之情。
其实,胤禛自己便是庶出,而太后同样也是庶出。所以,对于自己是否必须有嫡子这个问题,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执念。然而,他非常清楚宜修这些年来内心深处始终无法释怀弘晖的夭折之事。作为丈夫和父亲的他,未能在弘晖离去时陪伴在他们母子身旁,这终究还是让他对宜修感到有所亏欠。他郑重地点头承诺宜修,表示今后除了初一和十五这两个固定的日子外,每个月还会至少额外抽出两天时间专门陪伴她。听到这个承诺后,宜修的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羞赧之色,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她低下头去,轻轻点了几下表示应允,然后转身带领着剪秋等一众宫女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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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前因后果,眉庄和黛玉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困惑。虽然世间的确存在一些女性在四十五六岁时依然能够生育的例子,但宜修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怀孕,恐怕是因为早年间就已经伤身受损。
难道这位萨满真的拥有如此神奇的本领,可以让一棵早已枯萎的树重新焕发生机、长出新芽,甚至开花结果吗?
眉庄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此事着实令人费解。皇后多年未孕,难道真能高龄产子?实在太过蹊跷。”
黛玉也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且不说这年岁已大,生育之难,单就宜修皇后的身体状况而言,要想怀上龙裔谈何容易?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似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毕竟,后宫中的争斗从未停歇,而子嗣问题更是关系到皇位的传承以及各宫嫔妃们的地位与荣宠。虽然说现如今弘历继位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寿数之事乃是天定,谁又能说得准?且看前朝九子夺嫡如此惨烈,便知道这世上从无绝对之事。
眉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需得小心谨慎才是。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以免卷入无端是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