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莱茵·雷曼笑了,只是这一刻,他表情上多了些无奈,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淡漠,
“所以,阿德曼,你是要纠缠我一辈子吗?”
这话对他来说简直像一个恶毒的诅咒,他觉得居然此时居然也不能逃开,实在是太可怕又可悲。
这是一座逃不开的围城,这是一座逃不开的牢笼。除了抛弃生命,还有谁能解脱的呢?
想到此处,他又是一阵咳嗽,鲜血沾满了新的纸巾,阿德曼只觉得触目心惊,他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无法改变莱茵·雷曼的执着。他总是这样,凡事坚持了的事就一定坚持,凡事许下的承诺就一定会遵守,所以他的心里始终等待着的是那只叛军——他等待他来带他离开。可是这算什么,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何苦坚持,他分明没有再来。
阿德曼曾经多次猜测,那只雌虫究竟是死了还是已经忘了莱茵,又或者莱茵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不过雌虫年轻时露水情缘罢了……那这辈子,难道真要耗在他身上吗?这一刻,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嫉妒,凭什么哪只雌虫能够得到莱茵的心,凭什么他从未出现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居然白费心思,一瞬间心里产生了一种恶毒的念头,他全身心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一刻只觉得说来什么恶毒的诅咒才能痛快:
“你记着他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年又一年他都没有来,他或许早就已经有了新的雄性,你莱茵·雷曼又不是掌控感情的雄神,不过是一只在找不到啤酒暂且饮下解渴的白开水,无色无味,哪里能值得他惦记!”
空气中的压抑一瞬间升腾,莱茵·雷曼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他目光里的情绪是浓浓的悲伤,“原来如此……”
刹那间阿德曼垂眸,他心痛如绞,只觉得此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他低下身去拥抱莱茵,只想把此刻爱念都都告诉他,于是他落了一滴泪,“莱茵,对不起,我很不好。我以后不再这样了,你喜欢我好不好?”
莱茵·雷曼抬手,目光里藏着一种悲哀的心绪,阿德曼扶他躺下,他的手掌却顺手抚摸阿德曼的脸庞,他泪水莹莹,在眼眶打转,只觉得一辈子的倔强换来今天真是可笑。
阿德曼看出了他的悲哀,他伸手去擦对方的眼泪,不自觉的想要退步,“莱茵,我明天再来看你,可以吗?”
阿德曼一向强势偏执,他很少能有如此退步的时刻,此刻心中竟然莫名的柔软,心想这一辈子还是值得的。
莱茵·雷曼摇头,“此刻不要走……”。
他脸色惨白,阿德曼脸色多了一种惊喜,莱茵·雷曼的手掌在他脸颊滑动,“我要好好记住你的脸,下辈子再遇上你我就可以逃开了,我再也不要再进你的牢笼了……”
阿德曼瞳孔地震,一瞬间只觉得天崩地裂,只觉得可怕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既悲愤又伤怀,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由着对方一寸寸的描摹自己的眉眼。
他心下绝望,只觉得今生与莱茵真算得上有缘无分了。
莱茵就这样沉默的摸了他一会儿,这才似乎有些放心的躺回床上,似乎是因为已经记住了阿德曼的模样。
萨勒月同安格斯在外等待,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波特公爵走出来时,他的脸色惨白得吓虫。他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出门去,似乎多留一步便会再也无法离开,仿佛这里是一座被看守的监狱。
这下子安格斯终于有了勇气,他敲了敲门,“雄父,我是安格斯。”
“进来。”
安格斯即刻拉着萨勒月手腕进去,他只是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同萨勒月收拾脚下的一片狼藉,莱茵的脸色十分平静,他躺在床上,比上次见面还要瘦弱。
安格斯于心不忍,不敢抬头再看,对方却已经主动开口,“安格斯,你和萨勒月会一直这样吗?”
萨勒月不知道对方是看出了什么,他还在地面捡曲谱,安格斯已经回答,“会的,雄父放心,我的性格不像雌性那样偏执,而萨勒月也一向温柔。”
萨勒月也决定这一刻似乎该欺骗这位长辈了,于是他也笑着说,“只要安格斯不欺负我,我肯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莱茵·雷曼这个时候已经端起了长辈的和蔼,“安格斯,你可不能欺负他,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雄父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他。”
“你看,说错话了吧,这话你应该对他说。”莱茵·雷曼皱眉。
安格斯立马把垃圾倒进垃圾桶,低身去陪萨勒月捡曲谱,然后扶着萨勒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或许就是因为看到萨勒月手掌包扎的纱布,这位长辈才会这样说。
安格斯神色柔和,“萨勒月,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萨勒月觉得他说话有点官方,但是欺骗长辈也是夫妻义务的一部分,于是点头配合。
莱茵·雷曼看着这一切,似乎欣慰了不少,只是他一咳嗽就又是一口鲜血,安格斯只觉得触目惊心,他心里莫名觉得恐慌,“怎么会这样?前两日我来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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