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接着说道:“所以,钱粮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我们需要等待的是火器司的弹药火器,连续的大战几乎将兵部工部所有的弹药都快用光了,火器也多有损毁,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补充,只要武器弹药已到位,那就立即兵发南洋,我们绝对不能给西洋各国喘息的机会,如果让他们恢复过来了,那再想将其歼灭,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大人,”
总督衙门,史可法脸色有些凝重,低声道:“皇上未免太着急了吧,他如今可是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只要皇上稳稳的坐在龙椅之上,那大明就会海晏河清,仅仅需要三年时间,大明朝廷的财政就能够缓过这口气来,到时候,剿灭对手不费吹灰之力,何必在这个时候连续的劳民伤财?要知道,自从先帝登基以来,近三十年时间,战乱不断,民生凋敝,一直这样打下去,民力无法得到休养,可是舍本逐末啊……”
“宪之大人,你的意思是皇上穷兵黩武了?”
一旁的常以霖脸色一冷,沉声喝道。
史可法脸色微变,答道:“常将军,穷兵黩武,现在或许说不上,可是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可以这么说了,从古至今,迷恋于战争的帝王,无不是以惨淡收场,汉武帝穷近三十年之力征伐匈奴,最后虽然打败了匈奴,可是大汉帝国可也是从巅峰滑落下来了;隋炀帝好大喜功,不断征战,三伐高丽,最后也是落得国灭身死,以史为鉴,我们作为臣子的不能不提醒皇上……”
常以霖喝道:“胡说八道,若不是皇上十几年来殚精竭虑,如今大明即便是不亡在闯逆献贼手里,也早已经被满洲给灭国了,皇上以不世之材东征西讨,方才将大明的国运给稳定了下来,如今更是蒸蒸日上,哪里来的什么国灭身死?你这样的话,那可是有欺君之嫌!”
“以霖!”
李岩见势不妙,直接将常以霖拦了下来,“宪之不过是就事论事,担心过度用兵,伤损国力,便是在皇上面前这么说,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他,这是忠臣应尽的本分!你这个态度可是要不得!”
常以霖冷哼一声,答道:“战场上的事情,我们做将军南征北战,要做的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们做文臣的要做的就是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钱粮弹药,仗打输了,我们这颗头颅砍下来想皇上谢罪;可是你们若是连后方供应都做不到,那就是你们无能了!”
李岩摇摇头,向着史可法说道:“宪之,虽然你的话是老成持国之言,可是皇上深谋远略,可不是你我之流能够猜度的……”
史可法郁闷道:“阁相大人,我们都知道皇上胸襟囊括四海,深谋远略,亘古罕见,便是汉武帝与唐太宗也颇有不如,可是终究连年征战,与国力有损啊,十余年来,朝廷税赋已经翻了三番有余,从数百万两白银,增长到了三千多万两,可是百姓们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啊,若是皇上无法让百姓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又如何能够称得上是旷代圣君呢?下官也是为皇上着急啊……”
“哈哈哈……”
李岩大笑道:“宪之,你说的都对,可是,你也说了,现在皇上春秋鼎盛,他不过方才三十岁而已,以他的身体,便是活上八十岁也不为过,未来还有五十年的时间呢,我们如果仅仅是辛苦这三五年,却为大明子民打下百年的和平盛世,那绝对是赚到了!”
史可法郁闷道:“可是,钱粮呢?弹药呢?好家伙,现在打仗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下官记得当年成祖皇帝北伐蒙古,一次也不过动用朝廷钱粮数十万两而已啊,可是现在,因为火器的加入,朝廷每一次大战,花费的钱粮都是以百万两计算的,别的不说,单单是与西洋联军的两次大战,我们的花费就已经超过了两百万两白银啊,定国大人跟常将军刚刚从漠北归来,漠北一战,到底花费了多少钱粮,想必他们两个也清楚吧?现在还要继续开战,你们想过没有,朝廷的钱粮物资还能不能供应的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即便是将马大人逼死,他也未必能够及时筹措到足够的粮草物资啊……”
李岩笑道:“宪之大人,你不知道的是,皇上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了!”
史可法心头一惊,愕然道:“解决了?怎么可能!阁相大人,下官清楚的很,南洋一战,再加上漠北一战,朝廷连物资消耗,再加上阵亡抚恤以及封赏,花费至少也要有七八百万两银子了,朝廷每年需要归还兴明银行的利息都还有数百万两呢,满洲徕民每年也需要百万两,朝廷兴修水利治理漕运同样需要至少百万两银子,还有朝廷官员以及大军的军饷,以现在朝廷的收入早已经是入不敷出了!难道他还想着再度向兴明银行借银子?哪怕是兴明银行银子再多,也架不住这么借啊,更何况早晚我们是要还给兴明银行的,这些银子可都是天下百姓存进去的血汗钱,一旦没了,那可是要激起民变的!”
李岩摇头道:“宪之大人,皇上所思所想哪里是我们能够预料到的?这一次,他不想兴明银行借银子,不向官员们募捐,而是直接以兴明商行的名义,公开招募股份,一旦拿下南洋,兴明商行将会以南洋的土地矿产人口等产生的收益,对这些购买股份的人进行分红!仅仅是这一项,兴明银行募集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