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驻军可以随时北上驰援,歼敌于国门之外!”
朱慈烺缓缓说道。
洪承畴连忙磕头道:“臣遵旨,臣多谢皇上洪恩浩荡!”
朱慈烺叹道:“亨九公,本来你年事渐高,留在京城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啊,既然你有此心志,朕也不便勉强,不过,你要记住了,关外的徕民开荒之策,千万不要停止,这是重中之重,只有我们的百姓到了哪里,哪里方才算得上是大明真正的国土!当年十年徕民方略,现在还有六年时间呢,坚持下去,未来三省人口一旦达到了上千万,那即便是在残暴凶猛的异族,也休想再将哪里夺走!”
李定国请罪的奏章以及卢太行的捷报几乎同一天时间抵达京城,虽然野狐沟战败与卢太行的两次大捷,相差二十天的时间,可李定国战败,毕竟精力全部都在防御作战上,这奏报自然发出来的就慢了,至于卢太行则是击败了敖噶之后,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捷报。
乾清宫内。
朱慈烺坐在一张藤椅上斜靠着身子,笑道:“太行还真的够可以的,反其道而行之,第一次天狼岭之战算不得多么出色,不过是一次伏击罢了,可是第二次的天狼岭大捷,绝对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了,如今的太行啊,已经超过了乃父建斗公了!”
张之极笑道:“的确,这样的仗,臣自问世打不出来的,搁在老常到还差不多……”
“老常?”
朱慈烺嗤笑道:“老常如果这么布局,那就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太行这个能一样吗?这是料敌机先啊,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的就是太行了啊!太行打仗没有你那样缜密,也不像朕无所拘束,天马行空,可是却是兼容了我们两个人的优点啊!”
张之极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苦笑道:“倒是定国兄这一战,打得可就一般了,竟然被对手给偷袭了火器营,这可不是定国兄的作风啊……”
“也不奇怪!”
朱慈烺淡然道:“定国常年在南方打仗,后来虽然进攻满洲,那里也大多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与草原地形截然不同,他这是吃了对地形不熟悉的亏了,再则敖噶身边有范文程出谋划策,这一次打了败仗,也不足为奇。”
一旁的洪承畴苦笑道:“皇上说的是,这个范文程虽然是满臣,却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自幼苦读诗书,深谙韬略,城府极深,乃是皇太极当年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便是臣都略有不及之处啊,只是,就这样被项武将军给一举击毙了,倒是可惜的很……”
“有什么可惜的?”
朱慈烺淡然道:“亨九公,你不会以为朕能容得下你,也就能够容得下他范文程吧?你错了!”
洪承畴一愣,愕然道:“皇上此言何意,臣以为,皇上乃是惜才爱财之人,胸中囊有四海,吞吐百川,能容得下罪臣,就也能容得下范文程吧?”
朱慈烺摇头道:“不一样,亨九公,你当初因为权奸当道,朝廷掣肘,方才兵败被俘,绝食不成,最终无奈投敌,心头却是念着故国,就如同当年的李陵一般,朝廷有贻误军机之错,奸臣有欺君瞒下治罪,便是先帝,也有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之误,其情可囿,其罪可免,朕一纸密诏,就足以让你回心转意;可是范文程怎么行?他自幼饱读诗书,不死报效家国,反而因为一己之私,主动投向满洲,助纣为虐,最后甚至还要勾结西洋蒙古,窥伺大明江山,其罪罄竹难书,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微臣惭愧无地!”
洪承畴脸色通红,跪倒在地上。
“起来吧,亨九公,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现在跟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你如今也不过五十多岁,还有十几年的光阴为朝廷效命呢!”
朱慈烺淡淡说道,“之极,太行在奏折中举荐李定国前往江南主持军务,你怎么看?”
张之极沉吟道:“皇上,太行言之有理,第一,定国兄出身在南方,熟悉江南的风土人情以及作战环境,特别是山地作战与丛林作战,这是定国兄最擅长的;相反我们几个都是北方人,适合大兵团的平原作战,朝廷将其放在满洲,的确有些用人不当;如今喀尔喀已经平定,罗刹国远在万里之外,无足畏惧,也是时候将定国将军调往江南甚至南洋去对付那些西洋鬼子了,老常虽然勇冠三军,可是与西洋人作战,毕竟大多都是火器,勇武能够发挥的作用却是越来越小了,如果让老常统领三军去海外开疆拓土,只怕有所闪失……”
朱慈烺点头道:“说的不错,朕也有此意,只是,满洲三省与中原不同,那里未来必定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绝对不容有失,特别是东三省的开发,更是需要老成持重之人方才能够稳住局面!”
洪承畴连忙跪倒在地,急声道:“皇上,如今之极将军已经归朝,臣愿意再赴关外,以后余生尽皆付与经略三省,还请皇上恩准!”
朱慈烺皱皱眉头,说道:“亨九公,你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若是再次出关,可是真的要永远的留在那里了……”
洪承畴沉声道:“皇上待臣恩重如山,臣万死难赎前愆,臣愿将余生尽数付与关外三省,至死方休,还请皇上恩准!”
朱慈烺看了一眼张之极,张之极无奈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