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积蓄都被满洲段子给抢个精光!
“王爷,您想想!”
李岩接着说道:“与其德王府乃至于其他王府的财富被满洲鞑子掳走,那还不如向朝廷交税呢,起码朝廷整军强武,还会保护你们的安全,起码可以给你们足额发放俸禄,您再想想,藩王府锦衣玉食,郡王府锦衣玉食,可是德王府没有足额发放俸禄了?”
德王登时沉默了下来,半晌方才说道:“抚台大人,您也说了,是藩王府锦衣玉食,郡王府锦衣玉食,不在乎那万八千两的银子,可是?难道他们就不是人了?”
李岩微笑道:“皇上恩典,已经下了旨意,各地藩王府,将军以下爵位皇室子弟,尽皆不用交税,这可是皇上莫大的恩典了,王爷难道还不赞同吗?”
“哈哈……”
朱由溧笑道:“抚台大人说笑了,虽然本王偏居一隅,却也知道抚台大人深受皇上信重,为了能够让大人归顺朝廷,皇上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如今抚台大人弃暗投明,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本王可是担不起,不过,本王倒是有件事情,还想向抚台大人请教一二!”
李岩连忙答道:“请教不敢当,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朱由溧脸色一正,低声道:“抚台大人,本王听说皇上前些日子要推行什么摊丁入亩,一体纳税的新政,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这摊丁入亩一体纳税,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改祖制?”
李岩微微一笑,答道:“王爷,别的或许下官不清楚,可是若是说摊丁入亩,一体纳税,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只怕没有再没有人比下官清楚了。”
“还请抚台大人为本王解惑!”
德王连忙问道。
李岩点头道:“王爷,即便是您不说,下官也要向您解释皇上的方略的,其实很简单,自从天启年间以来,大明天灾人祸连年不断,再加上吏治腐败,老百姓可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所以二十多年来,各地活不下去的农民纷纷揭竿而起,反叛朝廷。”
“这些乱党!”
德王咬牙切齿的喝道:“特别是闯逆跟献贼,不知道多少皇室宗亲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本王对他们同样恨之入骨!”
刚刚说到这里,德王突然尴尬起来,特么的,忘了,眼前的这位抚台大人就是出身闯贼,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呃……这个……”
德王尴尬道:“抚台大人,实在是抱歉得很,本王不是有意……”
李岩摆摆手,笑道:“王爷不必在意,下官出身叛逆,天下皆知,只是王爷对叛逆乱党,恨之入骨,可是皇上却未必这么认为啊……”
“呃……”
德王一愣,茫然道:“抚台大人,您这是何意?”
李岩沉声道:“王爷,下官的意思是,百姓反叛固然可恶,可是终究是逼不得已,皇上跟您我做臣子的不同,我们只知道喜恶,皇上考虑的却是,为什么百姓翻盘连绵不断,屡剿屡起,朝廷耗费了无数的钱粮,却收效甚微,难道王爷就从来没考虑过吗?”
“这个……”
德王尴尬道:“抚台大人,您知道大明祖制,藩王不得干政,我等藩王可不敢违反祖宗的规矩……”
李岩笑笑,接着说道:“也是,可是皇上作为大明天子就不能不考虑了,其实很简单,天下刀兵四起,就是老百姓本来就失去了土地,甚至仅仅有一丁点的土地,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接受官府跟地主的层层盘剥,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吃饱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的问题,您想,连活都活不下去了,他们不造反还等着干什么?起码造反,还能杀几个土豪劣绅,抢点粮食吃,起码饿不死是不是?”
“可是,这些粮食也不是他们家的啊,他们凭啥想抢就抢?还有没有王法了?”
德王不满道。
李岩笑道:“对,王爷说的很对,就是没有王法了,可是他们就是因为吃不饱饭,所以才造反的,怎么办?所以,皇上必须要让他们能够吃上饭,起码能有一条活路,所以,皇上必须要推行摊丁入亩,将丁税全部纳入土地,根据所拥有的土地多少来收税,多地着多缴税,少地者少缴税,无地者不交税,这些贫民起码不用交税了,自然就可以有口饭吃了是不是?”
“那凭什么这些贱民不交税,偏偏要我们这些皇亲国戚,官员士绅来交税?这又是什么道理?官员士绅且不去说,我们这些藩王郡王,尽皆都是太祖子孙,连大明天下都是我们朱家的,还要交税,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德王相当的不高兴,不收贫民的税也就罢了,跟我们没啥关系,可是朝廷凭啥不收贫民的税,反而来收我们皇室子弟的税?这天下到底谁的?还有地方讲理不?
李岩脸色一正,问道:“王爷,那下官问您,即便是让这些贫民交税,他们一年能交上多少税赋?他们交的税赋,甚至都不够给几个藩王府发俸禄的?可是朝廷要打仗,要御边,要兴修水利,要劝学种桑,还要给官员皇室发俸禄,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如果皇上不给你们发俸禄,你们会不会给皇上闹翻天?”
“这个,跟本王有关系吗?”
德王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