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两白银,但是每年上缴朝廷的商税加在一起不过数百两白银,三年加在一起,也不过方才一千三百多两白银,到底怎么回事?且不说两家商号借着鼠疫肆虐,囤积居奇,大肆敛财,单单是这税银一事,谁来给朕解释一下,三年来两家商号逃避缴税高达十几万两白银,那些税银呢,都哪里去了?”
崇祯一把将朱慈烺的奏章甩在了周延儒的身上,喝道:“周延儒,你是首辅,你来给朕解释一下,朝廷的税银呢,哪里去了!”
“这个、这个……”
周延儒登时瞠目结舌,这个太子啊,你特么的就将陈演跟萧仲的家私收入自己腰包一部分不行吗?还有,即便是你要抄没大德号跟南浙号,你就抄没吧,你把税银一事抖落出来做什么?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太子,你这是要跟满天下得官员士绅豪商巨贾为敌啊!
大明朝廷应收商税不下三四百万两白银,实际收入不过六七十万两白银!
即便崇祯脾气再好,也得急红了眼!
“那银子呢?银子呢!”
崇祯低吼道:“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正需要银子的时候,银子都跑哪里去了?”
朱慈烺耸耸肩,答道:“父皇,那还用说?银子,自然都进入了司税官员或者这些商号的腰包里了,大德号跟南浙号仅仅缴纳了这么点税银,就是因为陈演与萧仲乃是朝廷重臣,有这两个家贼,这些银子没有进税课司,就全部从商号流入这些人的腰包了;至于其他的商号甚至粮庄、钱庄,莫不如是,只要背后有官员撑腰,谁肯老老实实的交税银,反正这些税银都是朝廷的,少缴纳了,吃亏的也是朝廷,对于他们来说,毫发无损,反而能吃的满嘴流油,何乐而不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崇祯两眼喷火,只是,他现在知道了其中有猫腻,可是其中涉及到了不知道多少官员,哪里能轻举妄动?更何况都是朱慈烺的猜测而已,想要澄清吏治,谈何容易?
“父皇,这些年来,您对这些商人太仁慈了,历年加征税赋,都是加在了农民头上,每一次想要加征商税,都被朝中官员给阻止了下来,您为什么不想想,天灾连连,民不聊生,农民哪里还有钱粮可以缴税?为什么农民叛乱此起彼伏,屡剿不灭?还不是因为农民被剥削太甚啊……”
朱慈烺叹息道。
崇祯怒声道:“可是大臣们屡屡劝朕要与民休息,每一次想要加征商税都被臣子们阻止,朕又有什么办法?剿匪,御边,抗金,哪一样不需要钱粮?无法加征商税,朕只能从农民手中加征税赋了啊……”
朱慈烺苦笑道:“所以啊,大臣们为什么不让给商人加税,反而让父皇向农民加征税赋?原因很简单啊,这些商人得买卖都是官员们的产业啊,您加税不就是从他们手中抠银子吗?他们自然是不愿意了,至于农民,您就是让天下的农民全部都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又跟他们这些臣子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明白了,明白了……”
崇祯喃喃说道,感觉到嘴中一阵阵发苦,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农民得死活跟这些大老爷们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所以爱死不死;可是天下商贾生意大多跟官员联系密切,甚至好多生意都是官员们开的,自然不允许朕在他们头上征税了,即便是征税,也要千方百计得逃避缴税!
自私自利一至于斯!
“好,好得很!”
崇祯费了老半天劲儿,方才将怒火压制了下来,狠声道:“他们不想让朕加征商税,不想给朕缴纳商税,朕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明日,朕就宣旨,加征商税,朕就是要看看他们一个个摆出什么样的嘴脸来!”
朱慈烺摇头道:“父皇,那还用看吗?想想就知道,必定是满朝得反对之声得……”
第二天,早朝。
满朝文武行礼已毕,各自站立两厢,崇祯直接命人将查抄陈演与萧仲以及大德号、南浙号的所有账目全部放在了大殿之上!
“你们轮流给朕将这些账目以及太子的奏章浏览一遍!从阁臣到尚书,再到侍郎,都看一遍,看看朕养的臣子究竟都是一群什么货色!”
崇祯脸色冷冽,寒声说道。
从首辅一直到仲到底有多少家底儿,但凡是个大臣心头都清楚的很,两个人随便一个都得有数十万得身家啊,至于大德号跟南浙号,作为京畿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商号,同样是日进斗金啊……
以前若是查抄臣子的家产,大多都是锦衣卫跟刑部户部执行的,不管是谁执行,大家都会心照不宣,这可是捞油水得最佳时机,闷声发大财方才是上策,抄家,抄家,十成家产,能有三四成家产进入国库就已经算仁慈了,绝大部分都被相关的官员中饱私囊,留给国库和内孥的还能剩下多少?
这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太子殿下亲自带人查抄,有两个倒霉蛋想要伺机试探太子的口风,结果直接被太子给打了一个半死,一个大学士一个工部侍郎,这两个人的丰厚家产啊,一个铜板都没有落下,全部上缴国库!
崇祯看看三公九卿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年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