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方澈心里的违和感更深了:“晴晴,尚东说过他父母早年在城市里打工,现在就在山里务农,靠将农作物卖给外面来收货的二道贩子赚些钱,几乎是看天吃饭的,根本连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都比不上,应该算是穷困了。”
“可你看看,我们都在这住了一周,顿顿有鸡有肉,六个人一顿的伙食少说也有两三百块钱,一天五六百,一周三四千,我们住上半个月加上其他零食费用一万多块钱轻松就花完了,那人家图什么?”
邹晴被撑的大脑供血好像也缓慢了,顺着方澈的话问道:“图什么?”
又很奇怪:“我们能有什么可以让他图的?”
方澈说出心里的猜想:“要么图钱要么图人!”
邹晴沉默了一会,然后笑喷了出来,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隔壁房间:“方澈,你还蛮有讲故事的天分,咱们六个家境都相同,总资产加起来可能都还不到两百万,你觉得对方是闲的吗?一次绑架我们六个来勒索?”
邹晴没意识到情况的严峻,方澈却心里突突,不是为钱,那就是为人了?
方澈再三追问:“晴晴,你真不走?”
邹晴只觉得男友有被害妄想症:“睡觉睡觉,尚东明天还说带我们去看看他们的祠堂呢?听说他们有老祖宗保佑,灵验的很......”
邹晴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话还没说完就沉沉睡去。
方澈看着窗外浓重如墨般的颜色,只能逼着自己入睡,明天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尚东意外的看着方澈,脸上杀意一闪而过:“你真要走?”
方澈尴尬的笑笑:“真不好意思啊,就单位突然有事,不得不走。晴晴你先和我回去,我们下次再来。”
邹晴玩的却乐不思蜀:“你先回去吧方澈,我和白小华他们一起,他是我表哥还能不管我咋的。”
“晴晴!”不管方澈再如何给她使眼色,邹晴看懂了就是不应声。
方澈无奈,只能拜托白小华:“小华,麻烦你了,我先去处理好工作,在城里等你们回来。”
白小华大方的很:“放心放心,邹晴是我表妹,我要照顾不好,我大姨能给我杀了!”
翌日的尚东神色有些遗憾,颇为不舍的看着他:“这就要走了,还没玩到约定的天数呢?”
方澈现在对尚东是有些恐惧和忌惮的,因为其他同伴还在这里,且其他人对尚东的感观很好,连晴晴都不能例外,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快出这片深山和外界取得联系,哪怕尚东真不怀好意也因为自己这个知情人而投鼠忌器。
他也不是没考虑到非要拉上其他五人一起走,可真要撕破了脸,别说迂回路线了,他们六个人可能都要折在这里。
一大早的孔胜又吃起来了,手上端着一大海碗的面条,面条上面被各种浇头和肉片堆满,其他人的大碗里也是一样,香喷喷的勾引着食欲。
白小华等人还有些克制,孔胜是一点都克制不了饥饿,已经吃上了。
方澈也饿,可他现在真的怕了,宁可回去的时候吃背包里的压缩饼干也好过吃村里的东西。
邹晴舍不得方澈,但更舍不得这里的好山好水和美食:“方澈,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啊!”
“好......晴晴,还有孔胜,你们两个尽量少吃一点,身体是自己的,撑坏了可得不偿失。”方澈不放心两人,又再次叮嘱了一遍。
而和前几次一样,依然没有人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不在意的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就在方澈转身离去的时候,剩下的五人又抱着碗筷大吃特吃起来。
吃完早饭,五人本来决定要去山里玩耍一番,结果山里多雨,刚要出门就下起了大雨,游玩计划暂时搁浅。
邹晴开始担心在这种多雨天气非要离开山里的男友方澈了。
方澈跟在山民后面,身上穿着山里特有的蓑衣,雨水顺着蓑衣往下淋,山民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带路。
方澈想热络一下气氛:“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出山啊?”
“出山?出不了山了,你们要留在山里祭祀老祖宗哩!”
老祖宗?祭祀?
听着就不像什么好话,方澈心里惊恐,知道此时身陷囹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立刻后退就要奔跑,结果脑袋被重物重重一击,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的倒下路边的陡坡。
沉重的身体在地上滚动时,他看到了同样穿着蓑衣一脸冷漠残忍的尚东:“吃我村中食还想离开,你做梦吧?”
陡坡很长,落差很大,好在还有背包起了缓冲作用,饶是这样,头上和裸露的手臂都被刮的全是伤口,被尚东重击的头部流着鲜血让他一阵阵的发晕。
过了好久他才停下,仰身躺在坡底的淤泥里,苍白着脸看向阴沉的天空,豆大的雨水砸在他的脸上和伤口上。
一直等到晕乎乎的脑袋稍微有些清醒,才艰难的翻过身,从淤泥里爬出去。
头上的鲜血被雨水稀释一点点划过他的眼睛和鼻梁,甚至能嗅到血水里的铁锈味。
爬过淤泥,爬过草丛,爬过乱石,不知道了爬了多久,只知道爬行已经成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