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灶上的高压锅里散发着灼热的水蒸气,一团团肉块就堆放在案板上,鲜血还随着灶台一滴滴下落。
高压锅到了时间,男人将肉块拿出来放到瓷碗里,从案板上重新拿起一个肉块放进高压锅。
瓷碗里的肉块因为蒸煮的软烂所以很容易脱骨,骨头被男人随意丢在案板下面的黑色垃圾袋里,肉块则是被剁碎丢到红桶里,然后男人提着桶进卫生间,一勺勺放进马桶冲掉。
周而复始,直到案板的肉块一点点减少到没有,男人才清洗好锅具和手,整理好案板,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房间睡觉。
时间过得很快,此刻已经来到中场第三卦了。
事主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向晚看了一眼,哦!还有一些曾经非主流的味道,心碎的男人?
连线成功后,男人像是有些回避镜头,不愿意让镜头捕捉到他,还用手捂住半张脸。
大家被他这样的态度弄的有些懵:
“我说大哥,你这什么意思,到底是想算还是不想算啊!”
“不想算就过,把这宝贵的算卦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
“真气死,蝶蝶直播间的卦怎么会落在他手里。”
“无语,如果不是直播间升级,中卦者自动扣取一千元的卦金,我估计这男人来算卦钱都不想付!”
“谁懂啊,我的浣熊账户上雷打不动的存了五千块,就是害怕有一天如果中奖系统却扣不了卦金而将我的名额刷掉,那我得哭死。”
“哎呀,现在大家都默认不刷万花筒了,省时省力直接扣就行,这样才符合我们蝶蝶这么有效率的主播。”
“那不想算怎么办?”
“退呗,你以为蝶蝶会稀罕你那三瓜两枣的啊,不过迄今为止我还从没有见过有人中了庄周梦蝶的卦会不算的!”
男人看弹幕这般抨击他,也只得慢慢放下遮住半张脸的手。
这下大家看清了他的相貌,其实长相平平,没什么特点。
他战术性的咳嗽了几声:“主播,我......我找你是想帮我算算我的一个朋友......”
弹幕开始“无中生友”的猜测。
“不不不。”心碎的男人连忙摇头解释:“是真的朋友,不是我杜撰出来的。”
向晚拧眉:“说话别说一半藏一半,没有时间听你在这扭捏,若是难以启齿那就别算。”
男人被这么一激,也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心碎的男人真正的名字叫冯来德,是个假道士,他们有团队专门接红白丧事和看风水,至于看得准不准,就得看你骗术的道行深不深了。
今天来找向晚倒不是说自己专业上的事,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就是一个骗呗,能骗几个是几个。
不过现在大家大都是唯物主义不信这个,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冯来德在干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专门白事上唱戏的女人杨梅,两人一来二去看对眼,当天下午就去附近的小宾馆里开了房春风一度。
此后两人感情发展迅速,在外人面前直接以老公老婆相称,吃饭都是你侬我侬的喂着。
此举真是甜的不行,当然如果能忽略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中年人就好了。
冯来德早有家庭了,儿子今年读初中, 女儿上小学。
杨梅也有家庭,丈夫憨厚老实,赚的钱都上交,女儿也是读初中的年纪。
两人天雷勾地火搞到一起也就是露水姻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
但现在冯来德和杨梅正打得火热, 自从杨梅回了一趟家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距离今天足有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听,发信息也没人回复,今天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提醒手机关机了。
这人到哪里去了呢?简直急死个人,他无法只得找到主播。
弹幕的评论也很有意思:“哟,这奸夫还挺情深义重嘛!”
“嘁!什么情深义重,还不是没有玩腻,玩腻了躲都来不及。”
向晚看着冯来德说道:“你和杨梅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该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吧?”
冯来德对这点倒很坦然:“知道,咱们圈子里都知道她,说句实话不怕你笑话,就我们那十几个人,她跟其中七八个都发生过关系。不过咱也不是和人结婚,在一起时舒服快乐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嚯,这人倒是看得开!
“你还记得杨梅的家在哪里吗?”向晚问。
冯来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知道知道,我跟她回过几次家。”
好家伙,这话中包含的信息量简直惊人。
“那你现在不妨去她家看看。”向晚给他指了一条路。
冯来德闻言立刻开车去杨梅家所在的小区,小区虽然老,但物业却非常负责,从不放陌生人和车辆过去,所以冯来德只能将车停在小区外面的付费车位上。
抓着手机正要和小区门卫通融时候,却发现小区里异常热闹,警车上红蓝色闪烁的灯光格外刺眼。
身穿制服的警察和穿着防护服的法医在道路上来去匆匆。
冯来德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