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如梦睡醒的时候榻上早就没了温凉的人影。
李如梦恍惚中回忆起自己昨晚非要温凉连夜离开的时候,温凉搂着软瘫的自己说的那句话,“我是你的了,李如梦,你要对我温凉负责!”
李如梦想笑,但是笑意都到唇角了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叹了口气,李如梦扶着腰坐了起来,却看到了床榻上那一抹暗暗的殷红出了神。
微烟和微雨从外面听到李如梦的唤声推门走了进来,两人都非常清楚昨晚这间屋子里发生过什么事情,眼神从进屋就没有离开过李如梦手中的床单,以及床单上的血渍。
还是微雨反应快,想从李如梦手中接过床单,轻声说道:“殿下放心,奴来处理。”
“收起来。”李如梦没有放手,却出其不意的说道,“下次他再来,让他带回去。”
微雨愣了一下,立刻知道了李如梦的意思,赶紧说道:“奴明白了,这就收起来放好。”
李如梦这才放开手中的床单,微雨立刻将床单叠好,放进了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里。
微烟静静地站在床边,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小汤碗。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然而,就在这时,李如梦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药还热吗?"
微烟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生怕说错一句话。
因为这碗所谓的药,实际上是一碗避子汤,是李如梦昨晚私下里吩咐微烟准备的。
李如梦伸出手,缓缓地接过了微烟手中的汤碗。
她没有丝毫犹豫,默默地将碗中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
在那一瞬间,微烟看到了李如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分不清那究竟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喝完后,李如梦把汤碗递回给微烟,然后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药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喃喃自语道:"这药真苦啊......"
微烟心疼地看着李如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身上掏出了一颗用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怡糖,递到了李如梦的面前,轻声说道:"主人,快吃点糖吧,这样嘴里就不会那么苦了。"
李如梦并没有去接微烟手中的糖,而是摇了摇头,对着微烟说道:"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遥远而深沉,仿佛透过眼前的微烟,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微烟不禁愣住了,她能够感受到李如梦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但却无法真正理解其中的缘由。
微雨听到李如梦说话,这才对李如梦说道:“殿下快洗漱吧,已经买好胡饼和羊汤了,都是吴医令爱吃的那家买来的,殿下洗漱完吃了早饭还要去兴庆宫呢。”
李如梦现在腰酸背痛一丁点都不想动,微雨一说就立马站了起来,却没想到脚下一软,要不是微烟微雨手脚快将李如梦扶住,怕是都摔到地上了。
“殿下……”微雨看着李如梦有些憔悴的样子,心疼的说道:“要不今天就别出门了吧?”
李如梦摇摇头,扶着微烟微雨说道:“少废话,快给我洗漱梳妆!”
当李如梦领着微雨提着食盒来到兴庆宫时,一推开龙堂房门便看见饿得脸色发青、满脸怨念的吴清源。
李如梦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清源,昨晚回去得太迟了,今天早上实在起不来,耽搁了时间!你有没有饿着呀?”
吴清源拿起一张胡饼,蘸了点羊汤,二话不说就塞进嘴里,边嚼边抱怨道:“殿下您要是起不来就别答应给臣送早点嘛!臣大可以和王内侍一起享用兴庆宫的早点,也不至于等到这会儿都快正午时分了才喝上这口羊汤!”
李如梦自知理亏,只得朝着吴清源干笑一声,略带讨好地说:“好啦好啦,你慢点吃,羊汤还是热乎的呢!”
她特意嘱咐微雨使用了从松风阁带回的那个能够保温的食盒。
吴清源瞧了一眼李如梦,而后伸手指向李如梦那布满血丝、略显青色的眼睛,疑惑地开口询问:“臣不是已经告知殿下今日陛下便会苏醒吗?为何?莫非殿下昨夜依旧忧心忡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李如梦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对吴清源如实相告,于是只得强颜欢笑,顺着吴清源所言,面露愁容地回应道:“岂能不担忧啊?昨夜局势那般险峻……”
“殿下并非初次目睹此景,”吴清源脸上流露出满不在乎之色,“微臣原以为殿下早已司空见惯了呢。”
的确,此前李漼曾突发疾病,当时李如梦就在现场亲眼见证过吴清源施展妙手回春之术。
面对吴清源的质问,李如梦无奈之下只能敷衍回答:“昨晚的状况怎可能轻易习惯?况且昨晚众多人都在场,我愈发感到紧张不安!”
“没事了,”吴清源咬了一口蘸过羊汤的胡饼,指着躺在榻上安睡的李漼对李如梦说道:“殿下可以去看看,陛下今天气色好多了。”
李如梦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刚想去看看李漼,还是被自己疲软的双腿拖累了,只好看了眼微雨,微雨将手放在李如梦后腰上暗暗帮着她,李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