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心中不禁一紧,最让他头疼的莫过于后宫之事与太子及朝政相互交织的复杂局面。
金贵妃见皇上面色微变,却并不畏惧,毕竟这些流言并非出自她口,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近来,宫中上下皆在窃窃私语,言谈间提及太子殿下与丹阳郡主之间似乎有着不清不楚的纠葛,那场景……仿佛太子殿下正对郡主大献殷勤,举止亲昵。”
贵妃巧妙地添油加醋,将传言加以修饰,毕竟这些都只是捕风捉影,换个说法也无伤大雅,无非是为两人的关系增添了几分桃色的遐想。
贵妃掩嘴轻笑,又补充道:
“臣妾还特意查证了一番,发现这些风言风语的源头,竟是从皇后宫中泄露而出。”
贵妃窥伺着皇上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区区皇后那点小聪明,怎可能与她抗衡?
这一招,怕是要让皇后自食其果了。
皇上离开贵妃的宫殿后,立即命人召见太子与沈璐曦,并吩咐贴身太监暗中调查宫中的传言,以辨真伪。
毕竟,皇后与贵妃之间的恩怨已久,单凭贵妃的一面之词,难以全信。
待太子与沈璐曦进殿之前,太监已将打探的结果禀报给了皇上,证实传言确与二人有关,但版本不一,有的说郡主企图勾引太子,有的则说是太子主动接近郡主。
皇上心中已有定论,这多半是皇后为了报复沈璐曦主动退婚,令太子颜面扫地而设的局。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都平身吧。”
皇上观察着沈璐曦坦然自若的神色,没有丝毫紧张,心中的揣测愈发笃定。
“今日召你们前来,是因为宫中流传着关于你们之间尚存情愫的言论,若真有此事,朕愿意重新考虑赐婚之事。”
沈璐曦未曾料到皇上会有此言,连忙跪下,坚定地回答:
“微臣不敢妄想,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臣女既然已用免死金牌解除了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便再无任何瓜葛,请皇上明察秋毫。”
言毕,沈璐曦用力地磕了一个头,那沉重的声响在大殿内回响,让裴右安深切感受到沈璐曦对自己的疏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弥补的冲动。
他承认自己对她有所亏欠,但她的这种态度,难道不是仍在为过去的种种而生气吗?
生气,意味着心中仍有挂念,裴右安自认为已洞察了沈璐曦的心思,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
“父皇,确是外界误传,儿臣与丹阳郡主不过是偶然相遇,随意交谈几句罢了。”
见两人急于撇清关系,皇上也放弃了再次赐婚的想法。
也好,虽然他内心深处确实满意沈璐曦作为儿媳,但反复无常的决定也会有损天子的威严。
随后,沈璐曦大步流星地先行离去,裴右安紧跟其后,望着她刻意避开自己的身影,连一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烦躁与无奈。
而裴右安正沉浸在繁复的政务与内心的纠葛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两位女人,正悄然掀起一场风暴。
秦悦在阿正细腻入微的呵护下,身体日渐康复。
春日的午后,阳光温柔地洒在庭院中,秦悦闲庭信步。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不经意间,与晴柔狭路相逢。
晴柔身姿婀娜,眉宇间却藏着锋利,见到秦悦,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话语刺耳:“哟,这不是秦良娣嘛?身子骨看起来是硬朗了些,不过,就这样在花园里乱逛,就不怕那些花花草草再次让你那娇贵的身子过敏?万一又是一身红疹,可怎么见人呢?”
秦悦面对这番挑衅,嘴角却勾勒出一抹俏皮的笑,反击道:“侧妃安好,听闻上次宫廷宴会上,您的衣衫不慎微乱,引得无数目光,连那太子妃的位置都没能保住,最终降为侧妃。要说不宜见人,怕是娘娘您更有体会吧?”
言毕,秦悦的笑容愈发灿烂,而晴柔的脸色则瞬间变得铁青,恶狠狠地吐出威胁:“你这小小良娣,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罚你在此长跪不起,直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话音刚落,秦悦便轻轻抚上额头,身体似乎不堪重负,微微摇晃。
“阿正,阿正,快来,请御医,我的头晕症又犯了,怕是尚未完全康复。快扶我回房,并且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我不舒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借着阿正的扶持,向晴柔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缓缓转身,步伐虽慢,却不见丝毫虚弱之态。
晴柔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愤怒与无奈交织,只能在心中暗暗诅咒:“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回到寝宫的路上,晴柔的心情跌至谷底,侍女粉婵见状,温声劝解:“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太子作为储君,身边自然不可能只有娘娘一人,未来三宫六院,只会更加复杂。眼下,最重要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
晴柔想起那件秘而不宣的事情,心情稍稍平复,随即对身边的宫女下达命令:“去请太子殿下,就说本宫邀请他共进晚膳,务必请到,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