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地,林觉不拖。
林觉是体育委员,有公差。
因公务缠身,需要把十四班参加运动会的名单,上交给学生会。
这些繁琐差事,苦力活,只好忍痛交给殷冬。
“捏吗,别跑。”
殷冬双手持着拖把的木质长杆,仿佛手握方天画戟。
横刀立马,拦截住想要偷跑的林觉。
殷将军气势汹汹,校场如战场,他手底下不能有逃兵。
“这可是班级大事,要是耽误十四班的名额上传,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林觉可是老油条,他只想摸鱼。
脚底抹油,随时逃遁。
干活?
陈平都跑回家喝茶了,干个屁。
不过学生会值日生,要是以楼道卫生不整洁扣除班级分,林觉和东子又得挨骂。
“咱俩拖地,可是老班亲自下的命令,孰轻孰重,你心知肚明。”
殷冬握住拖把,像高大威猛将军。
“自习时间从六点到七点,别想跑。”
殷冬只想和林觉共苦,语气坚定,拖把横握,拦住林觉去路。
“行吧,行吧。”
林觉害怕殷冬给自己屁股,来上一击。
谁让他是殷冬父亲呢,父爱如山。
就帮他拖拖。
两人一人托着一个拖把,走向楼道里侧,走向滂臭的厕所。
踏上清洁工的征途。
开学数月。
林觉买的崭新拖把,已经开始掉发。
破布片子,毛发稀松,有的还开出几个小洞。
那些值日,做卫生的同学,真是把班级公共清洁用品,往死里蹬。
扭开水龙头,拨动到水流最大。
湍急的自来水,自上而下,猛烈的撞击拖把布条。
水流挤出黑乎乎的污渍。
污渍不行。
林觉拽着拖把,上下提拉,方便冲洗污秽。
“小爷,吕布在世,谁人能敌。”
殷冬见四处无人,玩性大发。
豪饮一口臭气,气运丹田,宽厚的手掌握住拖把长杆,一脚蹬出,让拖把搁在短壁上淋干。
林觉默默的向后退去,无奈开口。
“别把水弄你爹身上。”
“那不是水,行不行。”
殷冬提了提裤子。
林觉抄起自己的长戟,做出大义灭亲的动作。
“滚。”
“你别逼我,拖把沾屎,吕布转世。一棍捅死你。”
待到,洗净拖把。
六点出头十月,没有了残阳。
踏着昏暗的灯光,
林觉手指握住木杆一头一尾,将其提回教室。
如果像来时一样,一路拖回去。
干净的拖把,会洗去别人教室楼道处的脏屑。
林觉、殷冬自诩不是善人。
吃点力,拿回去。
回去路上,正巧碰见戴着红袖章,一脸傲气的学生会值日生。
值日生看着一横一竖拖着楼道的两人。
以打扫卫生不及时,扣下班级一分。
“还拖不,分都扣了?”
殷冬拄着拖把,单脚站立。
“拖吧,来都来了。”
哪怕班分已扣,二人也没有糊弄事。
将十四班归属的地盘,一一清洁。
又提着沾满灰尘的拖把,
重走卫生间,
直面臭水沟。
“这厕所,和汤姆叔叔三天没洗的臭皮鞋。”
林觉皱着鼻子,这是酷刑。
违反日贝瓦公约的酷刑。
“这简直像隔壁乔碧萝奶奶外甥看的粉红色吹风机的嘴里吐出来似的。”
殷冬接上林觉的翻译腔台词,但又好像没接上。
“你在说什么。”
“哦,我的老伙计。”
殷冬在胡言乱语。
林觉选择已读乱回。
“你说的对,但是我们一人要对敌三千只袋鼠。”
两人的对话,像吃了毒蘑菇一样,充满异样脑洞。
全是逻辑。
陈平走后,调皮的班级无人镇压,失去缰绳束缚,班级的氛围有些吵闹。
二人走进教室,让同学们误以为,老师二度折返。
瞬间静悄悄,鸦雀无声。
林觉从座位上拿走报名表,手指对着柔韧的纸张轻弹。
交表格去。
合理逃掉自习课。
出教室的林觉,遇到了一个问题。
学生会在哪?
开会时,林觉神游天外,只记得把表格交给学生会。
学生会汇总统计后,上报给学校。
林觉走出教学楼,路途茫然,走进隔壁教学楼的活动中心。
他猜测学生会部门应该在这。
随手打下一片蛛网,目光掠过门牌上布满灰尘的体育社。
林觉就知道来对位置了。
活动中心这栋楼,没有地标、没有指引。
全凭林觉一点点探索。
走到三楼,台阶上的灰尘少了许多。
水泥路面还算整洁。
有人为清扫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