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熬不过这半年。
小小尘吸了吸鼻子，脑袋埋进白玖序的颈窝，难过道：“我不想要祖母，想带爹爹一起走。”
白玖序沉思了片刻，严肃的问向小小尘，“舅舅问你，想跟着你娘还是想跟着爹爹？”
小小尘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不解道：“都想要不可以吗？”
白玖序摇了摇头，直白道：“不可以。”
小小尘歪着脑袋，眼里酝酿出两团泪水，嗓音微颤，“可是我跟爹爹说过，要跟着他。”
白玖序眸光微暗，“嗯，舅舅可以带你去找卿卿，但是答应舅舅，不要让她知道你是她的孩子好不好？”
小小尘鼻子一酸，问道：“为什么呀？”
白玖序垂眸认真的看向他，语气低沉道：“因为卿卿会想要留下你，你却想跟着爹爹。”
中凉。
小小尘拿着一根树枝蹲在地上赶蚂蚁，直到余光看到一道熟悉又让他害怕的身影时，这才快速扔下树枝，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乖巧又发怵道：“祖母好。”
眼前的人冷哼了一声，才当小小尘如空气一般，离开时嘴里还不忘落下一句话：“跟你爹娘一个德行的东西。”
小小尘攥了攥衣角，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君王殿不断的争吵声，小小尘才躲去了一旁，直到杯子清脆的摔落声，他才蹲下捂住耳朵，又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
只听里边的人震怒，“这孩子就不应该留下！祸害！就是一个祸害！”
小小尘扒着门檐探出脑袋，眸中慢慢盛出泪水，越是想忍住不哭，眼泪越是掉得快。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祖母不喜欢他，甚至厌恶极了他。
“舅舅……你在哪里呀舅舅……你带我去找卿卿好不好呀……”
不知过了多久，将脑袋埋进臂腕的小小尘蓦然抬眸，结果入眼的便是满目狰狞却又怒意十足的德太妃。
小小尘抹了抹眼泪，起身攥了攥手指，脑袋埋得极低，却又规规矩矩，不难看出他有多害怕。
小小尘不断将余光看向一旁，祈求能够看到帝君尘的身影。
德太妃抬手便紧紧抓住小小尘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像是要襄进他的肉一般。
小小尘吃痛的惊呼了一声，嗓音带着几分哭腔，“祖母，疼。”
德太妃冷嗤了一声，不屑道：“疼？你个贱东西也知道疼？”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儿子已经因为这么一个贱东西跟她反目，早就知晓不能留下这个贱种。
而一旁眼尖的侍卫看到后正要去禀报，却被德太妃人死死压住，并威胁道：“这中凉最大的人便是哀家，别想着跟哀家作对，”
德太妃直接死死掐着小小尘的脖子，随即嫌弃一扔，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若是不安分了，哀家迟早要了你的命，喂蛊虫都嫌弃的东西。”
话落，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君王殿。
小小尘害怕的躲在了角落，硬是一声不吭，若是被爹爹知道了，祖母会打他的，蛊虫钻进身体很疼。
舅舅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舅舅还要不要回来。
而这几日帝君尘太忙，无暇顾及着小小尘，无非就是每日照例问问他的情况。
几日后，小小尘才在君王殿看到了白玖序的身影，连忙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他，委屈道：“舅舅你怎么才回来呀？”
余光看到帝君尘后，脑袋才毫不犹豫一扭，显然是不想见到他。
这时，白玖序才发现小小尘的脖子上有一条不太明显的掐痕，视线放在帝君尘的面上，嗓音一沉，“你做的？”
而帝君尘也是这时才发现，连忙上前去查看了一番，面色一怒：“谁干的？！他娘的谁干的？！”
帝君尘连忙叫来了伺候小小尘的侍女和侍卫，狠狠的踹了他们一脚：“给本王的一个交代，不然别想活着离开君王殿半步！”
帝君尘瞬间有几分内疚的看向小小尘，刚想伸手要去抱他，却被小小尘转身拒绝，他这才连忙问道：“爹爹这几日忙，无暇顾及着你，为何受了欺负也不告诉爹爹？”
而这时，白玖序才淡然的说出三字，“德太妃。”
只有德太妃才会让小小尘如此的害怕。
白玖序抬眸审视着帝君尘，态度强硬道：“若是照顾不了小小尘，便将他还给卿卿，而不是质问孩子为何受了欺负还不告诉你。”
白玖序见他一言不发，再次道：“况且小小尘怕谁，你是装傻还是充愣？还是当真不知？既然没有护着孩子的能力，还是那句话，将孩子还回去。”
帝君尘紧紧攥了攥拳头，像是被踩到了痛点，不知如何反驳。
随即才将视线视线落在小小尘的一张委屈的脸上，抬手抚向他微红的脖子，心疼道：“对不起，是爹爹的错，爹爹再忙都应该顾着你，爹爹去找祖母。”
小小尘连忙扯住了帝君尘的袖子，猛然摇头：“不要，不要。”
白玖序抱着小小尘便转身离开，还不忘落下一句话：“在你处理好与德太妃关系以前，小小尘的都跟着臣住。”
帝君尘看着白玖序的背影，面上的表情的瞬间凝固了，忍不住的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