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宫。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到!”
侍女闻声与榻上面色格外苍白的宋婕妤对视了一番,掌心轻拍她的背,这才尖着嗓子生怕谁听不到似的,还带着细微的哭腔:“娘娘,咱们唤太医吧,您别硬撑了。”
宋婕妤苦笑了一番,随即摆了摆手:“无妨,本宫无事。”
话落,又重重咳了两下。
直到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这才连忙起了榻,面上浮起几分笑意:“皇上,您来瞧臣妾了?”
帝君临抬眸瞧了她一眼,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即冷然道:“朕听说是你拽着她的衣裳将她带入池子里的?”
宋婕妤面上微微一变,怎么也没想到他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乐妃,她的手不禁攥了攥,眼眶瞬间红润,用帕子掩着唇道:“皇上,是乐妃娘娘将臣妾往水里摁,臣妾一心求生,这才随手拽了娘娘的衣裳,但臣妾绝非故意。”
帝君临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轻轻转动扳指,“不是故意就可以拽她衣裳了?”
李茂章:“?”
皇上您还讲不讲理了?
宋婕妤顿时哑口无言,皇上怎么能偏袒得如此明显?!
帝君临轻睨着她,嗓音无一丝一毫的波动,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既然无法起身,那便在邀月宫好生休养,若无重事无需出宫,乐妃因你落水,无妄之灾,那你便在之后抄写十份佛经送去太后处,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女德女戒抄二十份送由乐妃处。”
话落,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修长的背影。
宋婕妤闻声,瘫坐在了榻上,面上更加苍白了几分,皇上这是让她禁足?
女德女戒,足够让她的脸上多几分难堪。
李茂章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乐妃娘娘将宋婕妤摁入池中就只字不提了?这里倒是将账一笔一笔的算得清楚。
白乐卿醒后就饿得不行,趴在榻上扭来扭去,恨不得拿个碗来敲,扯着嗓子就道:“兔兔这么可爱,我要吃兔兔。”
帝君临嘴角狠狠抽了抽,“又闲不住了?”
白乐卿这才扭头看向声源处,一瞧才发现是帝君临跨门而入,连忙扑了过去,惹得他一阵踉跄,不悦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轻?”
帝君临一把将她提回了榻上,拧了拧眉:“安分点。”
白乐卿又扒了上去,笑得不怀好意:“我听说你去了邀月宫,是不是帮我处罚了她?”
白乐卿爪子一挥,笑得娇羞:“皇上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帝君临肉眼可见的嫌弃,轻哼了一声:“朕无非是按宫规处罚,朕建议乐妃脑子里不该想的东西少想。”
白乐卿一听,顿时嘶了一声,立马抱紧自己的小被子离他远远的,祸不殃及无辜,是她先将宋婕妤摁入池子的,宋婕妤都受罚了,是不是下一个就到她了?但愿帝君临脑子不好想不起来。
菜还没上,她就抱着小被子又昏昏欲睡,顺势靠在了帝君临的腿上,微微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后,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帝君临抬手在她额头轻弹,见没动静这才道:“起来,午时了不许睡。”
白乐卿一听,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对啊,都午时了我的午膳怎么还没上?”
“不行,我得去催催,饿坏了我也不能饿坏了皇上您这金尊之躯。”话落,穿上鞋便朝着帝君临谄媚一笑。
帝君临眉心狠狠跳了跳。
还未跨出去,千芙和云烟便端着菜在桌上一一落下,最后,千芙撇了撇嘴,还在白乐卿耳边小声道:“娘娘,饿不着你的。”
白乐卿:“…………”
瞧着这整只烤全兔唾液腺便不断分泌,连忙上了桌拿起筷子,在千芙的眼神提醒下,才想起来还有帝君临这么一个人,悄悄的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面色铁青,大抵有一种白乐卿你过来,朕保证不打死你的错觉。
像鸵鸟似的垂下脑袋这才攥着手将他请上了桌。
帝君临瞧着这满是辣油的菜式不禁皱了皱眉,侧眸看向满眼放光的某人:“朕记得你昨日才落了水。”
白乐卿一副不解的模样:“我昨日落水关我今日吃烤全兔有什么关系?”
身后的李茂章这才忍不住提醒道,顿时一阵汗颜:“娘娘,皇上不食辣。”
白乐卿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才眨了眨眼睛单纯道:“我昨晚喝剩下的粥你要不要嘛?”
李茂章:“?”
娘娘你想被打死就直说,不要这么隐晦。
帝君临紧抿薄唇,黑眸闪过一抹寒光:“白乐卿你过来,朕看看你是不是皮痒了欠收拾。”
白乐卿连忙挪了挪凳子,离他远了些,随后撕了一个兔腿塞进帝君临的手里,看向他一本正经道:“最好吃的部位都给你了,我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帝君临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随即直接将手里的兔腿塞进了她的嘴里,矜贵的用帕子擦了擦手,而后才轻起薄唇:“那朕这样是不是对你更好,说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朕。”
白乐卿简直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还有比她更不要脸的人,今日算是涨见识了!铁无敌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