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澜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口,清贵的面容满是幼稚。
“方才……方才……长安与我说,说幽幽你要纳妾。”
纳……妾?
“什么玩意儿?”
“还说幽幽纳了妾之后,就不要我了。”
“……”
微微眯起眼,白落幽眼瞳散发着一丝恼意,她一边捏着拳头,一边下床,咬牙切齿地喃喃着。
“这臭小子长本事了,什么都不懂还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揍他。”
她瘸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路过步惊澜之时,他哗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呜呜……”
顶着这俊美娇艳的容颜,偏生露出孩子般的神情,还哭出了声。
白落幽身子僵了僵,但渐渐的就缓和了下来,将近六年了,她也已经习惯了。
那狭长凤眸闪烁着泪光,清澈的瞳孔带着满满的委屈和慌张,看得让人心疼无比。
白落幽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顿时心疼了,上前就抱了他,叹着口气。
“那是你儿子胡说八道的,别是别人说什么都信,什么纳妾不纳妾的,我要真想有第二春,早就在你变傻的时候把你给弃了。”
要知道,自从他变傻之后,她得照顾着嗷嗷待哺的长安,还得照顾着变得像个孩子一样的他。
回想当年,白落幽角不由地抖了抖身子,她是宁肯上战场,都不肯再带孩子了。
“……那,那个男人是谁?”
他依旧不高兴,不过却抱她抱得很紧。
是谁——
眉头稍稍挑起,她略有些不爽的开口,
“你自己惹的男桃花,你自己忘了,还要问我?”
对,那男的就是觊觎她的男人。
这是她早在六年之前,就已经发现的事实。
步惊澜眼中浮现迷茫,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似乎猜疑了片刻才鼓着嘴巴开口。
“那,幽幽身边是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是吗?”
“嗯嗯,是。”
“那我和长安谁比较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
还跟自己的孩子争宠,幼不幼稚。
也不知有一日,他恢复了记忆,想起这六年来做的傻事,也不知会不会羞愤到在地上挖个两室一厅,把自己给埋了。
不过……
都六年了,他还没恢复记忆,也不知何时能恢复。
也许——
再也恢复不了了,也不一定。
念及此,白落幽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她将男人拉到床上,扯过他手中的枕头,强行给他盖上了被子。
“不许再胡闹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我们一早就出发。”
“幽幽要去哪?”
“去给你儿子寻来救命药。”
“儿子?什么是儿子?儿子是幽幽吗?”
白落幽汗颜,“……不,你是我儿子。”
……
翌日。
白落幽收拾了包袱,拿上两件换洗衣裳,再备上一两双鞋便要出门。
然后——
当看到长安一个人大包小包地搬着东西的时候,她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上去就掐着长安的脸。
“就让你拿两件衣裳,你这是要把家给搬了?”
长安一脸委屈,“娘亲,这些都
是娘亲送我的生辰礼,我不能把它们孤零零的留下。”
她眼角抽了抽,掐着长安肉呼呼小脸蛋的手更用力了。
“你当你娘跟你爹一样是傻子?我送你多少生辰礼我会不知道,明明就只有一条长命锁。”
被她揭穿之后,长安的目光躲闪了起来,支支吾吾的开口。
“啊啊,那一定是长安记错了。”
“臭小子,把东西都扔回去,不然小心半路上我把它们都给烧了。”
“娘亲坏,娘亲太坏了!”
“澜澜,火折子给我。”
“啊!我拿回去!我拿回去!”
最终,长安的大包小包换成了几件衣裳,就上了马车。
没有车夫,只能让步惊澜充当,虽然他变傻了,不过认路的记性还是很好的。
马车内,白落幽悠哉地嗑着瓜子看着话本,时不时地呵呵笑两声,看起来颇为悠闲。
和某个正坐在床榻上双手环胸,气得不得了的小东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长安不高兴地瞪着自家亲娘,好一会儿没得到她的回应,这才扁起了嘴。
“娘亲,你不爱我了。”
白落幽嗑瓜子的兴致顿时少了一半。
她挑眉望向他,“又来了?”
“哼。”
虽然嘴上哼哼叫叫,身体却老实地从床榻上爬了下来,随即往她怀里缩。
见她没有将他推开,还像着小猫儿一样在她怀里蹭了蹭,嘴上咕咕哝哝。
“娘亲,我不喜欢坐马车,马车晃得我头晕乎,晚上还要继续坐马车吗?”
他微微仰起头,眼巴巴地
望着她,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白落幽道他晕车,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