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说完,便让侍卫为自已系上白袍与披风。
手中银枪一握,跨上白马朝着北门而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关靖不禁泪目。
挥泪如雨,朝其拜道:
“将军!大义啊!”
北门口,公孙瓒一脸严肃纵马走了来。
严纲早已在等候了,他手中枪尖还残留着一抹血迹。
不用看,都知道是公孙瓒夫人的。
而他身边站着一位年轻人,同样骑着白马,与公孙瓒有七分相似。
这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
他眼中没有对严纲的恨意,只有在望向远方时,才有一抹决然之色。
“将军!我等都准备好了!”
战场之上无父子。
公孙瓒高举长枪喊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瓒问诸位一声,怕否?”
“怕!”
数万大军齐声答道,说不怕那是假的。
公孙瓒再度发问:“可有人想退出?我绝不责怪!”
大军一片沉默,只是紧了紧手中武器,其意不言而喻。
见状,公孙瓒欣慰的抹了一把眼泪。
“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来,并肩作战的第多少次了?本将军记不住!”
“但…我能够记住的是,这是咱们的最后一战!”
“为了身后的家园,为了各自的家人,为了咱们的荣誉和职责…”
“来!兄弟们喝了这一碗,咱们黄泉路上各自等等,大家结伴而行!”
“等到了
严纲等人,以及那数万大军哭着大吼:“好!将军若先走了,那记得等等兄弟们!”
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壮行酒,众军士将酒喝完后,便重重把碗砸碎。
公孙瓒抹了一把嘴,看着北门外尘土飞扬,马蹄声起。
他便知道,外族…来了!
“开城门!!”
一声大吼起,城门被打开。
公孙瓒和严纲一马当先,高举长枪杀奔而去。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士兵们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声音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惊天动地!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蹋顿带着大军交战,嘴里大喊:“投降者不杀!”
但回应他的,是那一把把长枪,以及一位位不顾生死也要咬他们一口的…大汉边军。
枪断了,用嘴咬。
嘴烂了,用头撞。
头断了,哪怕倒下的躯体也要砸敌人一下。
这…就是汉人的血性。
城楼上,看着公孙瓒被敌军吞没。
看着边军悍不畏死,毅然决然扑向数倍之多的敌人。
关靖这个文官也提着一把利剑,面色平静道:
“浑浑噩噩拍了大半辈子马屁,一直做的都是殿后之事,今日…我也该冲锋一次了。”
“君子能见主独陷敌营乎?必当患难与共,又岂可独活于世?”
关靖回过头,看向身边那六百残存的士兵,大声问道:
“诸位,我大汉边军昔日原身满甲营,如今既已满甲,当如何?”
士兵齐声怒吼:“当死战!紧随将军步伐!”
临近战场,幽州最后一批边军高喊一声‘起矛’。
刹时黄土飞沙,铁甲铮铮!
这一日,幽州边军与公孙瓒战死沙场,倒在了那易京以北。
热血…洒满平原。
这一日,汉人的血与魂,铸成一道长城。
让无数外族胆寒心惊,不敢寸进。
白马将军之名,也成为了外族的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