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太略讲了姜妍儿的身世和姜夫子在世时如何一心为学生的过往,最后,又如何熬干了心血去世。
确实让人敬佩!
吴莫言对吴太太沉声保证道:“您放心,此去只是要姜姑娘帮个小忙,之后会安然无恙将她送回来。”
吴太太点头,让时雨去请姜妍儿出来。
不过片刻姜妍儿披着一件白色披风被搀扶了出来,也是刚退了热,脸色苍白,额头脖颈处虚汗点点。
姜妍儿已经听时雨说了,她此去是帮着军爷们抓捕余犯,她同意前往更重要的是有所求,希望找回她娘的尸身。
姜妍儿见到吴太太和十几名兵士,硬撑着上前,俯身行礼:“妍儿见过各位。”嗓音嘶哑清冷。
姜妍儿的爹娘先后罹难,独留她一人在这人世间,倘若是普通姑娘或哀哀哭泣不知所措或行尸走肉绝望彷徨……这姜妍儿却能挺起脊梁,性子很是坚毅。
吴太太扶住姜妍儿,温和道:“好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可能撑住?”她一心记挂着微娘,也就派了高嬷嬷看顾她一二,还不曾亲自去看过。
姜妍儿点头,对吴太太感激道:“吴家大恩妍儿没齿难忘。”
吴太太摸了摸这姑娘长长的头发,瞧着她沉静苍白的模样,言语间溢满疼惜,“你、你娘如今……”
姜妍儿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滚而下,一字一句道:“娘为了护着我被他们杀了,尸首还被推入碧湖山的一处山涧里。”
吴太太叹息一声,有些已经预想到了,只是不问清楚就还存着一丝希望,问了却犹如给姑娘伤口上撒盐一般。
“你要往前看,你爹娘在天有灵也希望你好好的。”吴太太知道,此时对姜妍儿来说,任何宽慰之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失去至亲的痛苦只有慢慢自己承受,时日长了才会看淡了。
吴太太拉着姜妍儿介绍吴莫言,并保证道:“你放心去,他们会帮着你寻到你娘安葬,之后还会送你安然回来。”
姜妍儿俯身拜谢,“那些人躲在碧湖山灵隐寺后山,大约几十人,我可以带你们去,并且以身作饵助各位军爷抓捕,以谢诸位帮我寻找我娘!”
吴莫言淡淡道:“西北军答应的事一定做到。”
姜妍儿拜别了吴太太跟着众兵士出了吴家宅子。
吴莫言滞后几步,又被她娘一把拉住低声再次叮嘱:“你们给我怜香惜玉一些,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完事之后给我安然送回来。”
吴莫言淡淡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上房,抬步走了出去。他怜惜他家微娘还怜不过来,别人与他何干,安排人看顾一二即可。
吴太太看着众人离开,叹息道,“也是位有气节的姑娘……”
十几人出了巷子到了昌平大街上,此时夜深人静,大街上只有乌压压的几千骑着战马的黑甲兵士,燃着簇簇火把将身前的一片天地照的雪亮,宛若白昼。
吴莫言跨上战马,沉声道:“准备出发!”
“诺!”众人听令调整队形预备出城。
姜妍儿立在一旁刚要开口却被一股大力提到一匹马上。
姜妍儿回头看去,身后是一名黑脸高大的男人,侧脸一颗黑痣,带着凶相。
痦子看怀中的姑娘回头,瓮声瓮气的低声叮嘱:“坐稳了,摔了可不要怪我。”
姜妍儿淡淡道:“多谢官爷。”
痦子一手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一手揽住姑娘的纤腰,只觉得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了,胳膊不自觉的松了松。
“不用谢我,你帮了我们西北军,自要护你周全。”痦子少见的认真。
一旁的张迟纳罕的很,倾身靠近乔也低声嘀咕:“痦子校尉竟然会说‘我’,他不是向来老子来去的自称?!真是稀奇!”
乔也瞥一眼痦子那边踢了踢身下战马往前几步,懒得搭理这眼睛也不好的二货!
一切妥当,吴莫言大手一挥当即驾马离去,身后几千兵士紧随其后而行。
几千人顺利出了平洲府,顺着小路挺进碧湖山。
为稳妥起见大路不敢走,怕那些人设岗放哨,再打草惊蛇了。
骑马接近碧湖山后都下马步行,战马蹄子上还裹了皮子,几千人屏息缓缓前行。
下马步行后,没走几步姜妍儿就被痦子背在了背上,痦子嘴硬心软:“你这小步子影响我们的速度,延误军情。”
姜妍儿信以为真,毕竟越快抓到那帮人越好,她是知情识趣的性子,只低声道谢几句,就爬了上去。
痦子背着个人走的还很稳健,刚下过雨土地泥泞,林地草丛间雨水露水的沾在身上冰凉又粘腻,痦子心细的用披风帮姑娘包住腿脚,毕竟人还病着受不了寒凉。
张迟越看越不对劲,又凑到乔也跟前嘀咕:“这痦子校尉对女子都这般贴心?”
乔也不吭声,脚步不停绕过一滩闪光的泥水。
刚才火把也熄了,众人摸黑前行的,夜空中悬着一弯月牙,能借着几分月色瞧见几分夜路。
张迟继续嘀咕:“这样看来老大说的对啊,痦子校尉是挺会照顾女人的。”
乔也忍无可忍,“白痴!”哪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个不相干的陌